天边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全黑了下來。看样子。这场风雪不下个三五日是不会轻易停歇的。寒风萧萧。大雪纷飞。乾云国高低浮厝的宫宇都被大雪披上了一层寒凉的银装。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似镶嵌在雪地里一般。神秘而安静。
紫宸殿。所有的宫人都被沈清忧支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清清冷冷。所有的门窗都打开着。冷冽的寒风夹带着冰凉的雪花毫不留情的吹进來。唯一的两盏烛火早已熄灭。殿里所挂的织金纱慢放肆的飘起。使得殿内寒凉无比。
沈清忧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赤着脚站在紫宸殿的门口。迎着刺骨的寒风。她如丝绸的发丝凌乱飞扬。美奂美轮的的脸惨白如纸。那双紫罗兰般的深邃紫眸沒有一丝焦距。就如一个沒了灵魂的绝美雕像……
一片片冰冷的雪花打在她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却不及她心中的寒意。看着漫天的大雪。她不经意的晃了晃身子。缓缓的朝庭院走去。身后留下两排小巧的脚油那斑驳点点的殷红。在圣白的雪中。是那般刺眼。
‘吱嘎’。那道深红的宫门缓缓打开。瞬间。明亮的烛光刺痛了她的眸子。使得她微微眯了眼。她迟钝地看过去。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看见了那抹明黄的身影。
纳兰轩。映着烛光。他冷峻的轮廓恍惚不已。束的一丝不苟的发上沾染了点点雪花重生之天下权柄。可他的眸子却比雪还要凉上几分。在众人的拥簇下。他就如天神一般俯视苍生。
安小六看着那抹羸弱的白色身影。不由松了一口气。傍晚十分沈清忧将所有宫人都支出了紫宸殿。他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題。还好來得及。
当看见那抹孱弱纤细的身影时。纳兰轩终于忍不赘步并一步的向她走去。一旁的魏公公忙不迭的撑伞替他挡着风雪。却有些追不上他的步伐。还未走到她的身前。他赫然停着步。薄唇紧抿。冰冷的鹰眸深如寒潭。
她一袭白衣站在雪地里。身上已经落满了白雪。映着她紫色的凤眸。美得就像仙女一般。可她脚下那醒目的红色就如洒在雪地上的点点红梅。凄美绝望……
“你做了什么。你在流血……”纳兰轩深沉的眸子有了一丝动容。一跃几步。似乎要触碰到她。弘挞挽阳忽的退后数步。躲开他抓來的手。
隐在袖中的手幽幽抬起。一把沾着点点血迹的匕首已经横架在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若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纳兰轩却愕然止着步。俊魅冰冷的脸上带着震怒:“还不去传御医。”魏公公被他阴寒的声音一震。连忙应声出了紫宸殿。
“呵呵……纳兰轩。为何不放我离开。为何。”她抬起那只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手。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竟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也沒有凝固。依然鲜血泊泊。
她癫狂的轻笑。那抹笑颜妖娆之极。却如一只冰冷的手揪住他的心。不断紧缩。
“朕…朕命令你放下匕首。”纳兰轩坚毅的额角青筋爆出。他隐忍着滔天的怒意。沉声开口。寒风猎猎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花将她脚下的殷红慢慢覆盖。却又被新的鲜血染红。那般触目惊心。
“你已经沒有筹码可以命令我了。纳兰轩。你还想瞒我。我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死了……死了……”沈清忧恍惚的仰头看着漫天大雪的天空。痴痴的笑了。
这个时候的天山应该是极美的。在那里。永远都是圣洁冰晶的。沒有仇恨。沒有欺骗。沒有杀戮。沒有阴谋诡计。沒有勾心斗角……可是。她回不去了。
“忧儿…”纳兰轩嚅了嚅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來。
她闻言慢慢敛住笑意。神情变得寒冷决绝:“我不是你的‘忧儿’。我是弘挞挽阳。若不是你困住我。不让我离开。我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是你。捻灭了我心中最后的希冀。”
她越说越悲愤。那把阴森泛白的匕首已将她白皙的脖颈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鲜血缓缓流下。如妖艳的蔓藤缠上她胸前胜雪的肌肤。她却浑然不知。
所有人徒然窒息。纳兰轩更是惊的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说罢。她咯咯的笑了起來。苍白如雪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绝望。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映着她周身的点点殷红。凄美妖娆的不似真人。
“沈清忧。你给朕过來。”纳兰轩的怒吼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他向她伸出手。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他怕他一动。她就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她凄凉的笑着。罔若未闻。她突然抬起那只鲜血淋淋的手。接住飘飘而下的鹅毛大雪。晶莹的雪花慢慢融化。与她手里的鲜血融为一体。最后成为殷红的冰晶……
纳兰轩面色一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在拖延时间。她在求死。他冰冷的面容终于破开一道惊恐的裂痕:“沈清忧。沒有朕的许可。你不准死。”
“不准。”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來说。这两个字多么可笑。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已经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重生之商业庶女。
“纳兰轩。若你真的爱我。就等我死后。将我的骨灰也撒在雪山之巅上。让我跟他永远在一起……”她淡淡的笑了。那抹笑被凌冽的寒风吹得恍惚:“少卿。我來了……”
沈清忧低低的说完这一句。视线渐渐模糊。她能感觉身体里的温度正在慢慢消逝。原來死亡的感觉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