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忧缓缓支起身子,绝美的面庞异常平静:“入口的东西就不要送了,送柄玉如意过去吧穿越五胡乱华。”玉茭点点头,便转身退下。
今日本是她该去上香的日子,可因为她的脚伤不能前去。算一算,再过十日,便是她母后的忌辰了,沈清忧眉心微动,皇权更替,世道轮回。弘挞博盛已经做了一年的皇帝,她何时才能将他的人头割下,以慰她父皇母后的惨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母后本是倾国之姿,却被‘血胭脂’的毒折磨的瘦如干柴,在临死前还口吐鲜血不止……她也不会忘记,她的父皇因为母后的死一夜之间白了头,忧思成疾,在弘挞博盛叛变的那一日,吐血身亡!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弘挞博盛,若不是他,她不会痛失至亲,也不会在一夕之间成了亡国公主,更不会被纳兰轩胁迫来了乾云国,成了他人妾室……
想着想着,沈清忧吃吃地笑了起来,笑的眼如赤血。这时,一个小婢女走了进来,见她这般,不禁惊讶,一直都温顺乖巧的忧主子,怎会笑的如此凄凉?
可想到要来禀报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沈清忧这时已经收住了笑,面色恢复如常:“什么事?”
那婢女见她神色一如常态,又吃了一惊,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玉茭姐姐出事了。”
“什么?”沈清忧一下子直起身子,又问道:“出了何事?”
那婢女一直都知道玉茭是她的贴身侍婢,可没想到沈清忧竟这般在乎,不由也慌了神,连忙跪在地上:“玉茭姐姐去给青主子送贺礼,可不知为何,青主子突然发火,让玉茭姐姐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什么?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沈清忧心下一凉,外面正下着漫天大雪,李青青竟然让玉茭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那不等于是要她的命吗?她急急起身,由那个侍婢搀扶着便往李青青的厢房赶去。
而李青青此时穿着一袭玫红的锦袄,披着同色狐裘,手里拿着汤婆子,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看着门外跪在雪地里的玉茭,甚是惬意。
“夫人,她是忧主子的贴身侍婢,这样罚她…若是忧主子告诉了王爷…奴婢怕……”李青青身边的一个小侍婢心下不忍,却也不敢求情,战战兢兢地的说道。
李青青偏头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现在是侧妃,她沈清忧不过是一个侍妾,难道我责罚她的侍婢也不能吗?”
话音刚落,李青青便瞅见了姗姗而来的沈清忧,眸中掠过恨色,慵懒的支起身子,见她走近了,才缓缓开口:“哟…姐姐怎的亲自来了?外面冷,快进来暖暖。”
沈清忧淡淡扫过靠在美人榻上的李青青,蹲下身子握住玉茭的手,那冰寒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想也不想便将身上的雪色狐裘解下披在玉茭的身上。
“主子…我…我不冷……”玉茭瑟瑟发抖,唇已冻得成了乌黑,却还是不愿沈清忧将狐裘解下,一个劲的摆手。沈清忧那还肯听她说什么,将狐裘结结实实的裹在她身上,这才缓缓起身。
沈清忧由那个奴婢扶着进了屋,向李青青施了一礼:“侍身先恭喜侧妃,但侧妃可否告知侍身,侍身的丫头究竟是如何开罪了侧妃,竟要让她迎着大雪跪在雪地里?”
李青青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伸手拿过那柄玉如意,叹息摇头:“姐姐你看看,多好的玉如意啊,可偏偏被你的丫头摔坏了,这可是姐姐送给我的,我当然要罚那个没轻没重的贱婢!”
沈清忧抬眼扫过她手中的玉如意,见那柄玉如意缺了一角,不由一愣:“这是玉茭摔坏的?”
李青青冷冷一笑:“那个贱婢将这个玉如意呈给我时,故意不拿稳,我还没接到手,她就摔到地上,这不是明摆着对我不敬吗?看来姐姐平日里就是太惯着她了,惯的她尊卑不分,目中无人!”
听她如此说,沈清忧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看来李青青一直对她心存芥蒂,但又不能把自己怎样,倒苦了玉茭!
“是侍身疏于管教,侍身给侧妃赔罪。侍身会另送一柄玉如意给侧妃,还请侧妃能饶过玉茭。”沈清忧微微垂眸,隐在袖中的手亦紧紧捏在一起。
李青青缓缓起身,低眼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里更是燃起了火:“我今天刚刚被封为侧妃,又岂能说话不算话?若是饶了那个贱婢,我日后在王府里如何立威?”
沈清忧抬头幽幽对上她的眸:“是侍身管教无方,侧妃若是要罚玉茭,那就连侍身一起罚。”
“啪”的一声,李青青拍上桌子,姣好的面容曾添了几分狰狞:“不要以为我尊称你一声姐姐,你就可以无所忌惮的骑到我头上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那侧妃还等什么?责罚侍身便是。”沈清忧面色无澜,淡淡的说道。
李青青见她一副淡然的样子,气的连连冷笑:“果然是主仆情深,既然你那么想受冻,那现在就出去跟那个贱婢跪在一起!”
沈清忧神色平静,低了头:“是。”言罢,她款款起身,清然走到玉茭的身侧跪下。
玉茭此时已经被冻的面色煞白,见她竟也跪在了自己的身侧,不禁哽咽出声:“主子…都怪玉茭不好…连累了主子……”说着她紧紧的握住沈清忧的手。
沈清忧看着她,帮她拂了头上的积雪,淡淡一笑:“雪下的这样大,你若再哭,一会脸该结冰了。”她一直都知道,是她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