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纳兰轩也觉出刚才的话过重了,他看了她一眼,缓了缓神色才起身将她扶起,轻言宽慰:“月儿,本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并不是责怪你。”
冷月听了他的话,美眸中泛起一层水雾,这是第一次纳兰轩对她说这样重的话,为了能从宁贵妃那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她甘愿为了他入宫留在宁贵妃身边做一个低等的鞋女,她不禁委屈,她冒险前来,只不过是想看他一眼。
“月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那个沈氏?”她轻轻依靠在他宽大结实的怀里,淡淡问道。
纳兰轩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鼻间涌入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让他不由蹙了眉。冷月的身上一直都是这个味道,按理来说他早已习惯,可是现在,他的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似除了那种淡雅幽香,他再也闻不得其他味道。
“以后不要再这样贸然前来,你的身份如今还不能暴露。”他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语气疲累之极:“本王乏了,你回去吧。”
他竟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难道说,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沈清忧吗?冷月本想还再说什么,可他的语气那么虚软,令她不得不退!
……
沈清忧随着傅少卿回到他的府邸,她从来不知道,傅少卿的府内竟比亲王的府酃要奢华清雅,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屋檐相连,竟看不到头。这也无声的证明着,皇上是有多倚重他,只怕整个乾云,再也找不出能比这里还奢华清幽的府邸。
走了许久,沈清忧和傅少卿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走着,就像是再也走不到尽头一般。她的身上披着他的雪色狐裘,很暖,暖的她都不想再还给他,时而一阵清风拂来,一股不知名的淡淡幽香涌入鼻间,甚是好闻。
这时,傅少卿忽的停下,看着她轻轻说道:“在这里,没人可以找得到你,你早点歇息。”不等她说话,他吩咐了青吟几句,便转身离去。
沈清忧看着他慢慢走远的修长身影,忽的想起还没还给他狐裘,黛眉轻挑,可又一想,她现在都住在他的府内,何愁没有机会归还?淡淡一笑便由青吟引着继续往前走去,只片刻,她们便来到一个清雅的院落。
院房前有一个幽静的亭台连着池塘,没有任何围栏,蓝色的水,白色的玉阶,犹如连成了一体。而池塘周围种着大片的紫藤萝,还有几棵枫树,沈清忧看得有些痴了,是谁能有这样灵巧的心思?
这个时节正是紫藤萝开花的季节,微风拂过,紫色的花瓣飘然落下,落在地上,如铺了一层紫色的地毯,飘落在池塘上,映着蓝色的水,美得像一幅画一般。若是到了秋天,枫叶红了,那落在池塘上又是另一番美景。
“沈秀,里面就是厢房,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大晚上的,可看不出这里的妙处,等明日再看也不迟。”青吟淡淡的开口,一脸漠然。
这里的一切都是公子亲自设计的,连公子自己都不曾在这里,如今却让沈清忧住了进来,青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公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沈清忧回神低了眉眼,对青吟的冷漠也不甚在意,她本无处可去,傅少卿不但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还让她住在这般美幻的地方,倒让她心下不安了。
“这狐裘还有劳青吟姑娘替我还给你家公子,代我说声谢谢。”她解下狐裘递给青吟说道。
青吟并不接过,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冷冷开口:“沈秀是怕见到我家公子么?要还自己还,说谢谢还要别人代劳,公子真是帮错了人!”说罢,气呼呼的离开。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家主子说话!真没规矩!”一旁的玉茭哪里见得别人这样对她的主子,也不客气的朝着青吟的背影叫唤着。
沈清忧不料她会这样说,愣了片刻便苦涩一笑,她哪里是怕见到傅少卿,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个如玉的男子,她已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她也知道不该向傅少卿求助,可是,能帮她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人了。
她深深叹了气,仰头看着那半轮月兔,惨白的脸渐渐恍惚,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丝希望,却没想到这样快就破灭了。心深深的疼了起来,她的孩子,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死的何其无辜?清泪缓缓流下,划过唇边,渗进嘴里,那般苦,那般涩……
……
青吟气冲冲的回到暖阁内,见傅少卿正靠着锦墩,修长白皙的手中把玩着金盏,面色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只是透彻的凤眸中多了几分看不明白的情绪。
看着这样的他,她从来都发不出火来,只闷闷说道:“公子,您把沈秀带回府,若是纳兰轩知道了,你们就更说不清了!”
傅少卿看着金盏中的酒,不发一语,任谁也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青吟无奈叹息:“公子总说沈秀是您的故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人使得公子这样帮她?值得吗?”
“值得。”他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说了两个字。
青吟怔怔看着他,沈清忧已经是别人的女人,可公子竟然说值得?“那公子打算让沈秀在这里待多久?再过十日便是月圆之夜,奴婢怕……”
“十日……”傅少卿喃喃自语,凤眸变得幽深:“十日已足矣。”
青吟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才迟疑的说道:“公子,沈秀的孩子没了……听玉茭说,是纳兰轩害的……”她本以为他还不知晓,可见他一脸平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