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这才是刚刚提出來,立刻就有人站出來反对了,不过对此,众人心中早就有数了,却也不会觉得惊讶,而朱翊钧面对这些又是不让他舒心的事情,却也表现的平稳非常,不再像以前那般丝毫不顾就开口反驳,甚至于,在这个时候,朱翊钧就连心里面也是平静的很,毕竟,这件事情对他來说,就算是下面的人反对的再多,也是已经必然能成的事情,所以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再不时地动动嘴就可以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題,自然是会有人來摆平的。
实际上,对于朱翊钧來说,这件事情并非是他最希望去做的,且不管这个《考成法》到底怎么样,对于如今的朱翊钧,如今这个还沒有权势在手的朱翊钧來说,朝廷里面在乌烟瘴气也跟他沒关系,同样的,朝廷再是清明,却也不会让他的心情非常地舒爽,他之所以会同意这《考成法》的原因,除了因为这当真是一件能让朝廷行事更有效率,让百姓生活更加安逸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别的原因。
上面那一点,只不过是朱翊钧作为一个皇帝的责任罢了,毕竟他虽然生性很是活泼,但是同样的,他也是非常守序的一个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皇祖父嘉靖皇帝了,如果沒有嘉靖皇帝晚年的猜忌,朱载垕也不会将朱翊钧藏得那么深,当年的那个李彩凤也就不会在无形之中给朱翊钧灌输一些严厉的教育了。
这些,跟他是不是一个手掌实权的皇帝并沒有多少关系,毕竟他身为皇帝,身上就自然是要肩负皇帝的使命,而且他又不想成为一个昏君,因此,让一种更加优越的方式來管理朝廷,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沒有错。
不过还有一点,却是朱翊钧个人的怨念了,就是因为他是个手中沒有权力的皇帝,就算是别人当着他的面不说,但是在他看起來,似乎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都在嘲笑他似的,当然,这或许只不过是朱翊钧因为个人原因而产生的幻觉罢了,不过实际上,事实也正是如此,朝中的大臣能够看得起朱翊钧这个儿皇帝的还当真是沒有几个,上次朱翊钧的“十年报仇”之言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題了。
而对此,朱翊钧也明白,张居正弄出來的这个《考成法》,除了于国于民当真是有好处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非常地明白,只要朝廷当真那么干了,会有很多大臣都会觉得不爽,而每当朱翊钧想着,能够看到这些人明明是吃瘪了,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别扭脸庞之时,他就会觉得非常开心了。
这件事情,除了朱翊钧自己,整个朝廷恐怕也就只有张凡一个人是明白的了,而且这也不是朱翊钧明明白白告诉他的,而是因为张凡跟朱翊钧的接触比较多,从他平日里的言行之中猜测出來的一些东西,在张凡看來,这或许是因为朱翊钧还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敏感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个皇宫,让才不过十余岁的朱翊钧,早早地成熟,早早就扭曲了起來。
不过对此,张凡并不打算过问,只要能够事成,从某一方面來说,朱翊钧这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发泄了出來,并不会有什么后患的,只要过后稍稍开导一番也就行了。
总之,这些先放在一边,继续看如今这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吧。
第一个站出來说反对话的,是户科右给事中余梦桂,很多人对于他会站出來,实际上是心有猜测的,而那两种可能性,其中的确是有一个正确的,这点,其他那些个大臣虽然不知道,不过张凡心中却是明明白白的,而且张凡也相信,冯宝也知道是为什么。
毕竟,六科之责在监督六部,而对于六科,因为他们是言官,虽然嘴巴不讨巧,但是手中也并沒有多少实权,所以对他们的监督并不算是严密,但是朝廷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说话,并不代表就沒有人不管了,实际上,朝中几乎是出了六科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是盯得很紧,就连他们相互之间,也是如此。
而张凡,作为大明朝排名第二的特务头子,这份工作自然是他必须要操心的,对于六科的这些人,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全都是会盯着的,对于他们的事情,更是一件不漏地记录下來,不一定非要抓到他们的什么把柄,当然有把柄就是最好不过了。
而且抓到了把柄也不一定非要马上就用,那就沒什么意思了,都说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件事情也一样,等到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把事情说出來,岂不是更好吗。
就拿眼前这个余梦桂來说吧,别人或许还在猜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站出來的,不过张凡心里面却是一清二楚的,倒不是说张凡对于他有多么的关注,实际上这都要归功于他那超凡的记忆力了,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东西,那都不会忘记,全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余梦桂,实际上站出來说话反对,是为了几个人,他虽然是六科,按道理说能进六科的人,品行绝对不会差,不过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毕竟进了六科却是等于绝了以后高升的道路了,倒不是说六科沒有前途,实在是因为在六科当中办事,会得罪很多人,日后就算是被提到了更高的位置,摆脱了这个只能说话的言官的身份,却也是做不长久的。
余梦桂就是想到了这些,所以他也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当然,他也算不上是很么大奸大恶之徒,最多就是收些银两,然后帮人美言几句罢了,不过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