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坤宁宫,郑钱用眼睛扫了一眼门口候着的各色人等,怒火更盛!难怪平日一片冷清的坤宁宫今日热闹了起来,这些人想必是得了消息都在这个等着皇后咽气呢!说不定内务府连那丧礼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禧公公。”郑钱过去侧身行了礼,尽量用平常的口气问道:“郑钱有事求见皇上,请公公行个方便。”
禧公公侧了身子避了郑钱的礼,躬身说道:“王妃别难为奴才,一早晨瑞王爷就跪着去求了几个时辰,可……唉!”宫里待得久了的人,都知道禧公公察言观色的手段非比寻常。
“不敢给公公添麻烦,是要去给皇上请安的,公公只要说了去处就好。别的郑钱不求。”
“您既是要去给圣上请安行孝,奴才哪里敢多嘴拦着?用了午膳,陛下就会移驾御书房公务。您去那里就是。老奴还要在这里伺候皇后娘娘,就不陪您过去了。”禧公公弯着身子,整个的人看起来圆的像个球。
“多谢公公了。”得了消息,郑钱转身就走,不再多说。她知道,周皇后耗不起了。
御书房内祁承祥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严令封口的和离一事是如何传到惠帝这里的。脑子里把身边的近侍一个一个的过着,倒是看谁都不可靠了。
“一个女人,你都留不住么?”惠帝阴森的声音透着怒气。
“朕一直知道你看不上这个王妃,三年了,这其中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藏真的父亲驻守的是盈江郡,那里是什么地方,老二你倒是给朕说说。”
祁承祥抬起身子,垂眸想了一下说道:“盈江郡接壤昌州。”
“昌州是什么人的地方?”惠帝继续问道。
“忠勇侯。”
“没错,你这个皇伯父可是在那里有二十年了!各处的封疆大吏到任后每三年必进京述职一次。而我这个大哥,自从去了昌州,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当年那个差点做了太子的人,在京里是如何的风光,你们是想不到的。”
喝了一口茶,惠帝继续说道:“郑伯言有大才!朕却只给了他一个从二品的安西将军做,就是为了让他能坐镇盈江郡钳制忠勇侯。那忠勇侯表面韬光养晦,背地里搜罗能人异士,屡屡出手,杀了朕的心腹加上郑伯言共有十九人之多!”
祁承祥听了这话,突地抬起头来盯着惠帝问道:“藏真的父亲是被暗杀的?”
将书案上的一份折子拿起,惠帝看了一眼,丢给跪在地上的祁承祥说道:“不错。他的战马被下了毒,所以巡视大营的时候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根本不是什么醉酒堕马,而是堕马后被人暗杀了。他的尸体找到时,只有头被重物砸碎。没有打斗的痕迹,是身边的人做的。”
“朕接到奏报,知道那忠勇侯是要有动作了,所以赶紧派常禧去安抚藏真,为的就是怕她也得了消息一哭闹,将这个讯息散了出去,让大家知道边关主将送了命,这会引起多大的慌乱,你可想过?”
见祁承祥又低了头不敢看自己,惠帝冷哼了一声:“当年朕将郑伯年的独生女儿指给你,就是让他感恩戴德,一个从二品景军的女儿做了朕的儿媳,是多么大的荣耀,他敢不为我们祁家的江山卖命?另一个也是将藏真扣在京中做个人质,防他拥兵自重生了异心!如今她父亲才一去世你便闹出这样事来,也太没有轻重!盈江郡光那对郑伯年衷心不二的部下就有多少?你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么?”
惠帝的一番话使他心惊,也让他听出了一些东西来。跪在地上以额伏地说道:“儿臣愚昧鲁莽,却是未曾想到这些,辜负了父皇的期望!望父皇降罪!”
“降罪?不错,朕却是要降罪与你,明日你就出京到盈江郡劳军去吧,至于如何行事,你要好好用用脑子!”
“是!”
“还有,你与藏真和离的事,朕还不知道。以后如何好自为之!”
“故,安西将军郑伯言之女郑氏藏真求见圣上!”不待祁承祥答话庵G清冷的声音响起。
“嗯?谁说她木讷胆小,这不是连御书房都敢闯么?”挥了挥手,示意地上跪着的祁承佑站在一边。惠帝对着外面说道:“藏真,你连一声父皇都不肯叫了么?”
房门打开,郑钱站定身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抬步走到书案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臣女给陛下请安!”却是直接绕过了惠帝的问话。
站在一旁的祁承祥与惠帝同时皱起了眉头,侧着头,惠帝沉着脸望着低头跪在地上的郑钱开口问道:“藏真是来给朕请安的?”
郑钱慢慢抬起了头,眼睛盯着面前的桌角说道:“一为请安,二为请您去看看皇后娘娘。”
“你父亲才去,你还是回府守孝吧。不要管闲事。”这已经是惠帝的警告了。
祁承祥看着地上跪着的郑钱,心里替她捏着一把汗,真想现在就将她拖出去,也省的她再说出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那日,您差禧公公传口谕给藏真,说藏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您都答应。如今藏真只求您去见皇后娘娘一面。”
“藏真,别不识好歹。朕怜你丧父,不与你计较。这安已请了,你回去吧。”
郑钱听了这话慢慢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惠帝祁正的眼睛说道:“陛下,君无戏言,藏真就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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