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郑钱将脑袋整个埋在了被子里,然后又将自己连被子包得像个球似的往床里滚了滚,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传了出来:“好了,好了……这招不好使……让我再睡一会儿……都别吵……”
眼瞅着自家主子又睡了过去,想着外屋坐着喝茶的王爷,小圆子的脸刷地白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王爷就害怕,站得离他近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现在这位让她怕的要死的主儿就在那里坐着,小圆子再也顾不得别的,三两下爬上了床榻,一条腿跪在床边,两只手一起拉扯着被子,将郑钱从里面刨了出来,在她耳边用力说道:“王妃,奴婢不敢骗您,王爷真的来了!”
刚迷迷糊糊要去见周公的郑钱,瞪着眼望着小圆子,两只眼睛完全的找不到焦距,一片的迷蒙,起床气却大得惊人:“他什么时候踏进过我的屋子?我现在困得要死,他敢来我强了他!”
“咳。”郑钱的话才一说出,一声男子的轻咳就传了进来。
只一瞬,郑钱那迷糊的眼睛就清明了起来,她吃惊的咧着嘴,冲着脸色灰白的小圆子使劲眨了眨眼,冲外面扯了扯唇角,小圆子赶紧点了点头。
郑钱的小心脏“咻”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快速的爬了起来,几步就走到衣架边摘了外裳穿戴起来,一边系着带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昨夜煮粥熬得太夜了,我这才睡下呢,要知道王爷过来,怎么也不该失了礼数。”
坐在外屋的祁承祥,来了有些时候了,这东苑自打他大婚后,就是王妃的住处,他自己搬去了上院居住,这里确实再也没有踏进过一步。
一边打量着这屋里的陈设,一边听着屋内主仆二人的对话,祁承祥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
郑钱的房间里陈设很少,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张靠窗的画案,就是那左面一整面墙的书架最是惹眼了。祁承祥走了过去,随手抽出一册翻看着,竟还是自己原来住在这里时的那些旧书。书籍摆放的错落有致,书架的每一层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想必是主人经常翻看的,书册上也甚是干净。没有落一点灰。
只是这屋子不小,东西少了,就显得有些清冷,若不是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粗粗一看,倒像是男子的居所了。
踱回了桌子旁,祁承祥又坐了下来,听着小圆子不断的哀求郑钱起床的声音,不禁好笑。这府里三房姬妾,哪个不是听到他到来就笑脸相迎百般示好的,唯独这个王妃倒是个异类了。端起了茶盏,还未送到唇边,郑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几乎是吼得:“他什么时候踏进过我的屋子?我现在困得要死,他敢来我强了他!”
“咳。”听了这话,祁承祥情不自禁的咳出了声,眉头轻蹙:强了我?!难道是那个意思?!
郑钱站在内室的门帘后面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走了出去,看见垂着眼睑的祁承祥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她赶紧走了过去,侧着身子低头行礼道:“王爷来了,藏真失礼了。”
祁承祥没有搭话,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离得近,鼻尖传来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没有一丝脂粉的味道。想是起的匆忙,满头的青丝并未盘起,只用了一根带子束了垂在身后,甚至发丝都有些许的凌乱,因为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看见她那红润自然的小嘴微微撅起,仿佛那被搅了清梦的薄怒还没有散去一般。身上的襦裙还是淡蓝色的,样子早已旧了,可穿在她的身上,非但没有一丝寒酸的感觉,竟还生出了几分淡定慵懒的味道……
行了半天的礼,郑钱感觉到身子都僵硬了,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回应,不禁抬起头来想偷偷的打量一下,才一抬眼,就对上了他专注的眼神,他们离得那么的近,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眸子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郑钱的眼睛一下子的睁得老大的看着他,转瞬,似又觉得这么盯着人家看很是不妥,赶紧又低下了头去。
害羞了么?祁承祥饶有兴味的看着郑钱的表情,心里似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他将身子往前又倾了些,贴在郑钱面前轻声问道:“藏真,睡得可好?”
“呃,俺敢说睡得不好么……”郑钱在心里暗想道,口中却说:“不知王爷过来,藏真失礼了,”
见她转移了话题,祁承祥也坐直了身子不在调笑,“起来坐着说话吧。你今天煮的粥很不错。本王也觉得好,就送进宫里给父皇尝尝,连着将你讲的话也说给父皇听了。父皇很是高兴,说这祈愿五谷丰登天下太平的寓意乃是最好的,天下百姓都该作如此想才是。”说道这里,祁承祥停了一下,看坐在一边的郑钱听得仔细,遂接着说道:“可巧,渡苦大师也上了本子,说这腊月初八本是佛祖成道的日子,求父皇下旨封个节日呢。父皇说佛祖成道日里,百姓们祈祷五谷丰登想必是会更灵验,不如放在一起过了,于是早朝时就下了旨,定每年的腊月初八为——腊日。”
“腊日?”郑钱口中轻轻重复着祁承祥的话。
“正是。”
听了祁承祥的答复,郑钱点了点头,想到:看来这历史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佛法讲究个缘起因果。我便是不做这些东西,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的。
“父皇说你这个粥煮的好,真是应了景,赐了件东西给你。”
“东西?”听见祁承祥说还有赏赐,郑钱的眼睛马上就睁大了,在房间里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