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苏瑾年只能端出一副不可置信的,喜出望外的,开心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向傲娇小王子求证,生怕他只是随便开个玩笑,徒徒惹来自己的一场空欢喜:“……真的?你不是在哄我玩儿?”
牧人凉聿垂眸看她,神情寡薄:“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苏瑾年摇摇头:“没……”
好吧!他赢了!面瘫一出,谁与争锋!
“但是……你这个转变也太快了吧!”苏瑾年忍了忍,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而且,vampie说得没错,我也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牧人凉聿还是神色如常,平静得像是一口古井,听到苏瑾年这么说,只是脚下放慢了速度,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吗?”
被那双千年寒冰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里面分明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苏瑾年却没来由地觉得脊背一凉,仿佛这一脚塌下去,就要把地雷踩爆了一般。
讪讪地笑了笑,苏瑾年怀揣着鄙视自己的心情,讨好似的瞅了他两眼:“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毕竟,你不像是那种会接受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人啊……”
“嗯。”
牧人凉聿又是淡淡一哼,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苏瑾年顿时又凌乱了!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能表达清楚一点成么?“嗯”的意思是承认他不会接受自己,还是说仅仅只是表达听到了她的解释?把“嗯”当成口头禅的男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草泥马有没有……
走到医疗室,一群护士见到牧人凉聿抱着一个女人进来,顿时都抡圆了眼睛,一个个愣在那里,表情夸张,仿佛见到了远古时代的恐龙一般,错愕,惊异,然后才是羡慕,嫉妒,无数的视线刹那间打在苏瑾年身上,机关枪似的几乎要把她捅成马蜂窝。
尔后,牧人凉聿的一句话,更是直接让整个医疗室都炸开了锅。
他说:“医生,我女朋友的手臂脱臼了,麻烦你看一下。”
我女朋友的手臂脱臼了……我女朋友……女朋友……朋友……友。
比起那些眼珠子都要调出来的医生护士,苏瑾年的内心更加汹涌澎湃,姨妈都要逆流成河了……次奥!于是就这样,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了?就光荣地成为了整个迪特所有女人的公敌?!虽然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啊!
看着牧人凉聿一派你“应该对我的施舍感激涕零”的样子,苏瑾年就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糊到墙上去,她是不是还跪下来三拜九叩的拜谢“皇恩”?
如果牧人凉聿这个时候转身走开的话,苏瑾年毫不怀疑,她会被医疗室的那群嫉妒得快要发狂的女人们整死!
好在那人还算有点良心,留下来一直耐心地陪她把手臂上的伤包扎好。碍于牧人凉聿在场,那群女人似乎也挺忌惮他,不敢动手动脚耍小心机,因而没怎么为难苏瑾年,很快就把她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涂了药水包扎妥当。
“啊,牧人大人,你的手流血了呢!”
一个护士忽然惊呼了一声,匆忙走到牧人凉聿身边,伸手想要去抓对方的手腕,可又不敢真的抓上去,最后只好小心地指了指牧人凉聿沾了一点血迹的袖口。
苏瑾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他的手腕上印着一道深褐色的干涸血痕,只见牧人凉聿不紧不慢地卷开袖口,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一大片衬衣,有一枚小拇指宽的木刺深深地扎进了肉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因为一路抱着苏瑾年的缘故,压得手臂的血管往外涌了不少血,光看着就觉得很疼,可是牧人凉聿这个死面瘫却是哼都没哼一声,要不是那小护士发现,估计他都不会刻意去察看伤口。
“快拿消毒药水过来,还有镊子,棉花……”
不等护士把话说完,牧人凉聿却是一抬手就把木刺拔了出来,随手丢到垃圾桶里,并没有把这样的小伤放在眼里。
但是那枚木刺扎得太深了,一拔出来之后,血就不断地往外涌出来。
看到护士捧着医疗器械站在边上犹豫着不敢上前,而牧人凉聿依旧是无动于衷的表情,苏瑾年忍不住扬了扬手:“聿,你还是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不然会感染的!”
听到苏瑾年这么叫自己,牧人凉聿不由侧过脸瞥了她一眼,目光凉淡,不知是何神色。
被他那么一扫,苏瑾年忍不住小心肝儿一颤……
那啥,她是不是得寸进尺了一点儿?
好吧,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得有些恶心了,但还不是为了配合他啊!
看到牧人凉聿伸出手,边上的护士立刻揣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手忙脚乱地开始帮他消毒,擦药水,裹纱布……其余的人则继续站在一边,用激光般的目光扫射苏瑾年,如果说一开始牧人凉聿那句“我女朋友”还只是让她们将信将疑,那么苏瑾年这一声“聿”就彻底激起了众怒!
这是在赤果果的秀恩爱吗?!
一直到回了酒店,苏瑾年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中,觉得这进展略快……但不管怎么说,牧人凉聿能答应当她的男朋友,苏瑾年的计划就又推进了一大步。
尽管牧人凉聿后来给出的那个解释,让苏瑾年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