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还没有经过剪辑,甫一显示的画面还停留在白天,画面里寂静无声,摄像头对准的是一个窗子。
一个典雅大方的窗子,这间卧室的窗子。
从画面上可以看出,摄像头是由内而外拍摄的。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装了摄像头,进行二十四小时实时监录!
意识到这一点,苏瑾年的瞳孔蓦地就收紧了一半。
果然她还是太小看牧人凉聿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谨慎到在自己的卧室里装摄像头,真是有够变态的……
掠过一长段空白的监控,牧人凉聿把时间调到了晚上,因为光线的问题,屏幕中的画面显得有些昏暗,看得并不十分清晰。
幸运的是,房内的摄像头不多,就在房间的出入口处装了几个,拍摄的范围也很有限,因而没有把室内的情形拍摄进去,不然……要是连床上的情境都录了下来,苏瑾年觉得她可以直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而不幸的是,在摄像头边上还安了一个监听器,室内的谈话声一丝不漏地被录制了下来,包括他们进门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人醉醺醺的谈话,牧人凉聿淡淡的询问,苏瑾年无理取闹的叫唤,然后是两人急促而粗重的喘息以及偶尔溢出的几声呻一吟……
若是放在别的场合,就这么赤果果地回忆昨夜疯狂暧昧的行为,苏瑾年难免是要面红耳赤的,只可惜现在的情势太严峻,每多听一秒钟,苏瑾年的脸色就暗了一分。
牧人凉聿的神情一如既往地瘫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愈发的冰冷,仿佛要把整个空间都冻结起来。
为了给苏瑾年施加心理上的压力,牧人凉聿甚至不再往前快进,就那么一秒一秒地,耐心地,重温昨夜的“激情”。
苏瑾年煎熬无比,她很清楚画面中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既然知道了这个房间装有摄像头,再看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终究是百密一疏,败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苏瑾年转过头去看他,那个男人的侧脸俊酷无比,线条鲜明而锋利,不带任何感情的面孔如同一张纸,没有生动的表情,有的只是冷漠的光晕,“那就说说看,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是要把我抓起来吗?”
牧人凉聿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淡漠地扫过来,对上苏瑾年毫不惊慌的眸子,像是要看穿她整个人。
“那个闯入王宫暗杀苏丹的人,是你。”
用的是陈述的语气,然而又像是问句,似乎想要听到苏瑾年的亲口承认。
两个人静默地对视,氛围萧瑟而紧绷如弦,浮光掠影,剑拔弩张,旁边的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录像中的画面,室内各种细微的响动通过音响传了出来,不是很响,但足够清晰。
——“废话少说,快进来。”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都在这里!”
——“嗯,事不宜迟,快点把数据搞到手。”
——“啧啧……都这样了你还能收手,还是不是女人?要知道,全卡萨那的女人做梦都想爬到他的床上,你倒好,煮熟的鸭子都不要,未免也太浪费了……话说,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为了谁谁守身如玉的女人嘛……”
——“理由很简单啊,我对他没感觉。”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演戏的时候,入戏不浅啊……”
——“呵,信不信随你……”
苏瑾年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几分歉意的情绪:“你都听到了,何必还要来问我?难道听我亲口承认会让你比较有成就感吗?是……那个人是我……很抱歉,我利用了你。”
刹那间,牧人凉聿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的凌厉而酷寒,苏瑾年甚至有种要溺死在冰潭中的错觉,不由得垂眸挪开视线,心头砰砰直跳,焦躁而又强自镇定地考虑着该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大麻烦。
忽然,牧人凉聿上前一步,抬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行将她的脸往上摆正,再次让苏瑾年的眼睛对正自己。
指尖冰冷的触感惹得苏瑾年微微有些战栗,超低气压之下,好似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零度一下。
苏瑾年从来没有怕过谁,但是现在,她竟然有种想要尽快逃离的yù_wàng。
冰冷的视线刀剑似的锋利,一如牧人凉聿无情的眉眼。
“利用我?很抱歉?呵……”
看着牧人凉聿面无表情地呵出一口冷气,苏瑾年莫名的有种心惊胆战的赶脚,她隐隐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已经濒临愤怒的边缘。
“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反正……反正你不也一样是在利用我?而且,苏丹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会再执行那个任务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啊……”
一番白痴到极点的话说出口,就连苏瑾年自己都觉得很傻很天真,但不这么说的话,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个傲娇小王子了!
——导演,能不能事先准备好剧本啊?!临场发挥真的很痛苦啊!
“你不用觉得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职,”牧人凉聿的口吻凉淡霜寒,听在耳里,冷在心底,“只可惜你做得不够干净,反而给了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苏瑾年倏地的瞪大眼睛,她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将功补过?我该说你愚忠还是说你固执?苏丹没有死,我不会再动他,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只要你不说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再说了,揭穿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