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打着马迅速地朝着王诩的小院奔去。半盏茶的功夫未到,王诩就回到了家,跳下马车猛地推开院门,却见腿脚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燕三正和丁强比划着拳脚。
王诩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想得太多了。
“公子,尹知事来了。”身后忽然响起石勇的声音,这几日他都在帮忙给王诩传递着报社和书院进程的消息。
爽朗的尹盛余人还未至,声音便先传进了院门:“官府下放的通缉犯画像,特来给公子一张,也让公子好生提防。”
尹盛余的话让王诩方才放下的的心顿时提了上来,根本顾不得去院门迎接尹盛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燕三跟前,攀住了他的肩膀,正要扶着他向房间里走,尹盛余就进了院门。
“王公子......”刚踏入小院的尹盛余似乎觉得气氛不对,不知王诩和另一个陌生的人为何会背对自己。
王诩悄无声息地捏了捏燕三的肩膀,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意图,而他自己转过了身,朝着尹盛余道:“尹知事请屋里坐,我马上着人给尹知事上茶。”
心跳到嗓子眼的王诩没想到尹盛余此刻会来献殷勤,不过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那画像上没有燕三,或许燕三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民。
“王公子可有身体不适?这位是?”尹盛余出言问道。
王诩故作坦然地一笑道:“我身体无恙,劳尹知事挂心,这位是我的一位远亲,因为面部有疾,难以示人,还望尹知事见谅。”
说着,王诩用含义深切的目光分别看了丁强和石勇二人一眼,而深知燕三无疾的二人并不知道为何王诩要对尹盛余说谎话,只是接过王诩的眼神之后,二人颇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王诩深知,其实这是一场压上一切的豪赌,底牌便是尹盛余手中的画像,而目前暂时站在自己这边的石丁二人
,极有可能随着底牌的揭晓而从新站队,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升官发财的绝佳机会。
王诩在心里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也要拉拢二人,否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覆水东流。
尹盛余关切地上前两步问道:“无甚大碍吧?我一起在军中知晓一些偏方......”
“诶,哪能麻烦尹知事,这种病见不得人的。”王诩不动声色看似亲热地扶过了尹盛余,将其和燕三的距离拉开了些。
“丁强,夫人和姜麽去哪了?”王诩忽然问道。
“出去有一阵子了。”丁强简略地答道。
王诩心中暗叫不好,他很想让姜麽甚至冉儿将燕三扶回房间去,此时若让燕三一个人进屋,不了解屋外情况的他极有可能心生疑虑并凭着江湖人的习气拼个鱼死网破。而若是要丁强或者石勇二人任何一个扶着燕三进去,王诩也不敢保证他们二人任何一个会在中途忽然反水,尽管表面上看来,丁强和燕三相处得很好,但是巨大的诱惑面前,王诩并不能彻底地相信他们。何况,这当中最不稳定的因素还是燕三,王诩也知道他自己虽对燕三有救命之恩,但是混江湖的人他前世也见过不少,难保不会在危机性命的关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认清楚这些人的面貌,跟着王公子注意些,别让王公子受伤了。”尹盛余一边说着,一边展开画像,看了几幅,似都没有燕三的像,正要展开下一张时,尹盛余忽然开口道:“王公子,你亲戚站在院子里没有大碍吧?要不先扶他进屋去?”
王诩心里骂娘,尹盛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要是一走,留下丁石二人和尹盛余在一起,那就更糟。
正在王诩无从招架的时候,忽然看到照在图像上的阳光,立刻说道:“不碍事,大夫说了,他的病要多晒晒太阳。”
“这还真是怪。”尹盛余说完,继续展开画像,当最后一张画像缓缓露出真容的时候,王诩明显地听到了丁石二人略显沉重的一声呼吸。
王诩一把接过这堆画像,忽然发问道:“尹知事,若隐匿贼寇,知情不报会是何等罪过?”
尹盛余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按我大宋律,当面刺青字,发配充军。”
“那和贼寇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时的人算不算隐匿贼寇?”王诩一眼扫过丁石二人,仔细地注意着他们的表情。
“当然算是。”
“能不能以不知其是贼寇之名而脱罪?”王诩并不看着尹盛余,而是将此话说给丁石二人。
“亦是不能。”尹盛余甚是卖弄地答道。
“如此,我便明白了,二位亦是明白了吗?”王诩笑着问道。
丁强和石勇面对接连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有些懵,但是王诩和尹盛余的对话他们是听的明明白白。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快速达成了某种默契,均点头道:“小的明白。”
其实王诩并不喜欢用这种威胁的方式,但是千钧一发之际,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官府的悬赏又是多少呢?”王诩故作好奇地问道。
尹盛余蹙了蹙眉道:“应在万贯上下。王公子问此时为何?莫不是想要捉拿贼寇吧?”尹盛余调侃道。
王诩瞟着燕三的背影,生怕其听了此话,有所动作,不过还好,燕三依旧默默地背对着他们站在原地。
“我王诩也不差那几个钱,要是真遇上贼寇了,为了保命我还真舍得比官府多给许多。”王诩此言虽是轻佻,在尹盛余看来有些玩笑之语,但王诩却说得郑重其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