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却暗自好笑,和他谈佛不是班门弄斧吗?要知道,这个时代佛教传入中华大地也就两三百年时间,思想学派远未成形,而他在前世可是研读过不少佛经的,多的不说,只要诵一遍《金刚经》,保管被尊为高僧大德!
但是,云峰会传播佛教吗?想想也不可能!
竺法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次施礼道:“未曾料将军对佛竟有如此深刻见解,实令贫道钦佩,然,将军既精通佛法,为何还要行抑佛之举?”
云峰反问道:“本将又如何行的抑佛之举?”
这话一出,别说竺法雅了,就连诸葛菲主仆都颇为不齿,有胆做没胆承认?纵是竺法雅修为高深,一股无名业火也忍不住冲上头顶,不禁语气略有加重:“佛祖于江东、两赵甚至成国皆得以尊奉,然将军却强令道人还俗,侵夺寺庙田产财物,视道人如乞丐,如此作为,不是抑佛又是什么?况且贫道宣扬佛法,却被城中军士驱赶监禁,将军又做何解?”
“哦?竟有此事?”云峰装傻道:“本将定会严查!”接着话音一转:“本将听闻释迦圆寂百年之后,有一波利族比丘名为耶舍,游化到东方毗舍离城,看到跋祗族比丘劝令在家善信布施金钱以作为僧众购买所需之用,耶舍认为比丘受金银不合戒律,于是提出异议,遭受跋祗僧众摈斥。
耶舍便往西方各地邀请上座比丘七百到毗舍离集会商讨此事,结果判决跋祗比丘非法,跋祗比丘不服,另召集万名比丘结集,佛教从此分裂为两派。支持比丘不应收乞钱财称为上座部,跋祗比丘被称为大众部。
本将支持上座部,因此没收寺院田产,令其领悟释迦真谛,至于还俗乃道人自愿,与本将无关,道人又怎能说本将抑佛?”
竺法雅哑口无言!他明白,中土的大德道人不过是以玄学来阐述佛经罢了,而云峰所说的佛教分裂史,他敢肯定中土了解的人不会超过十个!‘莫非此人去过身毒(印度)?,又或是他长辈去过?’竺法雅有些不解。
直到这个时候,竺法雅想当然的认为云峰之所以每日只提供一顿饭食,敢情是由于教派不同的原因啊!
然而,内心中又隐隐觉得这人颇有强辞夺理的嫌疑,可话说到这个地步,竺法雅也无法可想,云峰一口咬定他支持上座部,并不是不尊佛,只是和大多数善信信奉的不一样,而上座部与大众部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清楚,一笔糊涂帐。
他觉得再呆在南郑也没多大意义了,这件事还得汇报给上师佛图澄才行,于是站起来合什道:“将军心意贫道已明,贫道这就带着弟子回返襄国,告辞!”
云峰回礼道:“道人慢走!”
竺法雅也不言语,径直转身向外走去。
待身影消失在了府门外,诸葛菲赞道:“将军文采斐然,佛法亦是精深,实令奴家钦佩不已。”
云峰却摇头叹道:“文采佛法与国又有何用?即不能当钱使,又不能当饭吃,唉,夸夸其谈,不过夸夸其谈而已!”
刷!一瞬间,诸葛菲俏脸涨的通红,她敢肯定,如果她有一双正常的眼睛,百分之百会狠狠一眼瞪过去!她真想跳脚骂娘,你这人怎能这样?怎能如此的煞风景没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