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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娘可称为巾帼女杰,她自小舞枪弄棒,十三岁那年曾单骑出城请来救兵解了襄阳之围,之后,被吴普真人收为关门弟子,自此再没接触过战事
然而,她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战性,她曾经一遍遍的向庚文君询问云峰军的作战经过,尽管庚文君每一次都耐着性子详尽的描述给她听,结果却有如隔靴搔痒,是心痒难耐,如今大战即将爆发,她可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当下顺水推舟,点点头道:“好,那为师也不推辞了”
云峰暗自好笑,嘴上却恭敬道:“老师请”
几人随意找了间教舍坐下,云峰问道:“,你把探察到的情况说一说”
向四周拱了拱手,开口道:“晋陵距建康约三百里,四姓部曲全部为步卒,以纪瞻次子纪鉴领军,其中纪氏占大头,有八千部曲、陆氏占五千、顾氏与周氏分别为四千及三千,合计两万整
其中以枪盾手居多,弩手不会过三千人,且没有幡旗,仅打出四姓名号,服色甲胄亦不齐整,也没有携带攻打营寨的辎重,随行征发一万多民夫输送粮草,看来是打算与我军野战
四姓或许惧怕我轻骑突袭,因此行军缓慢,每日只行三十里,如今是十月三十日,据末将推算,对方或于下个月十日左右兵抵建康这是四姓联军的大致情况”
云峰正要开口说话庚文君却抢先一步献宝似的建议道:“将军您应该主动主击,即使他有防备,可建康至晋陵间多为缓丘平原,骑兵又来去如风,他那边总会有懈怠的时候,只要将军您抓住机会,可一举破之”
云峰赞道:“不错,庚小娘子倒也通了些兵法,大有进步啊”
庚文君顿时眉飞色舞,连连晃起了小脑袋
云峰又转头向荀灌娘问道:“老师您以为呢?您有何看法?”
荀灌娘沉吟道:“其实文君说的没错,主动出击可抢占先机,不过为师与文君只是随口一说,断山你不必受到影响若有其他考量,不妨说来听听?”
云峰答道:“请老师稍待,弟子还须弄清些情况”又回过头,接着问道:“,四姓用了多久集结部曲,可有操演军阵?”
嘿嘿笑道:“回将军,四姓集中两万部曲,仅一个月不到,已是仓促之极,集结完毕后又立刻向建康开来哪来时间操演军阵?依末将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四姓部曲并不是职业军人,需要给主家耕作、服劳役,何况自十五年前陈敏之乱以来,吴郡一带已许久未历战事,应是疏于操演,一群农民又能有多少战力?若强作比较,就连原成军都得胜上一筹”
云峰不置可否,站起身来回走动着,片刻之后停下问道:“此战若交你全权处置,你有几成胜算?”
一愣,随后大喜道:“十成”
亲卫的作战机会并不多,练的一身好武艺,却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也急啊,尤其自打来到建康大小战斗一共发生三次,却每次都和他无关,使得与驻扎在城外的亲卫们憋的胸口发闷
云峰淡淡一笑:“你莫要夸下海口,本将再问你,假如于建康城外,与四姓部曲正面接战,你又有几成胜算?”
庚文君立刻瞪大了眼珠子,语气夸张之极:“将军,该不是?明明骑兵可奔袭骚扰对方,为何要放弃优势?您不会泛迷糊了?”
别说庚文君,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解,也糊涂了,他的打算与庚文君不谋而合,轻骑奔袭晋陵,寻找出四姓联军的破绽,而且他有十足的信心要知道,营寨防守再严密,可是总得行军?行军途中最容易现出破绽,何况四姓还夹带了民夫,一旦受惊混乱,很轻易就能波及到全军,那个时候,闭着眼睛也能取胜
荀灌娘也劝道:“断山,你可莫要轻敌啊部曲或如李将军所言般不堪,可小心总是没错,能轻松取胜,又何苦正面交接?”
云峰拱手道:“老师在上,弟子每每交战从未有过轻敌,只是,弟子想请问一句,老师以为征战的目地何在?”
庚文君又抢先一步,不屑道:“亏您还是将军这么幼稚的问题也能问出来不就是在于杀伤敌军,打败敌人,然后抢夺他们的土地财产吗?当然了,有些不要脸的军队还抢夺女人”
荀灌娘赞同道:“的确如此”
云峰正色道:“老师与庚小娘子言之有理,可是弟子以为,征战的目地并不仅止于此,把‘武’字折开来看,为‘止戈’二字老祖宗这个字造的好啊,武力的终级目的,在于止息纷争如何止息纷争?在于保持强大的武力威摄
弟子欲于建康城下与四姓正面交战,正是当着朝庭重巨的面,当着建康百姓的面,以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来宣示出弟子的武力给庶族地主、富商巨贾、良人、数类贱口带来信心顺便警告打着弟子主意的各路小丑,令他们不得轻举妄动再给朝庭带来压力,为弟子的某些主张在将来的谈判中增加砝码,简而言之,军事为政治服务,任何一项军事行动,都必须考虑其后隐含的政治意义,争取利益最大化”
荀灌娘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峰,美目中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浓,好半晌才叹道:“是为师想的太简单了,你能有此想法,说明心存仁义,你若将来得了天下必是百姓之福,为师会寻一合适时机,试着劝说父亲于朝中支持你”
庚文君却嘟囔道:“自大狂就吹”
云峰当作没听到,向荀灌娘深深一躬:“多谢老师义助”接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