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乂寨中鼓声大作,一队队军士鱼贯而出,依鼓点布起雁行阵,雁行阵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向后梯次排列,向前则呈v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向后则呈倒v形,用于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魏乂布的是前v形雁行阵。
距离魏乂军三里的正对面,甘卓以一万七千军布了个大锥形阵,该阵前尖后宽,前方布置精锐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军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进攻军阵。
甘卓遥观着前方,不禁捋须笑道:“老夫料定魏乂此战必败,他人数多于我方,却不敢正面迎击,反而布起雁形阵欲迂回包抄,可见其胆已怯!而两万五千军竟斗胆至妄图一举吃下我一万七千军,又见此人乃一好高骛远之赌徒,实非良将之才!
另《孙子虚实》有云:‘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以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之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如今我方兵力专精,而魏乂兵力分散,以精击散,如何能是我军之敌?”
一名部将探头赞道:“将军所言不虚,魏乂不懂兵法,空率三万众又有何用?此战过后。您接刺荆州已成定局。其实,梁州这鬼地方弟兄们呆着也憋气啊+军,依末将看,不如趁着对方阵式松散,将成未成之际挥军进攻吧,早些破去魏乂,咱们也好早些兵逼江陵!”
甘卓也理解将士们的想法,如今巴东除了东南方向对着荆州,其他各个方向都深陷于云峰势力的包围当中,包括他自已在内。均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虽说仅汉复布有一万骑兵可机动作战,另与巴东接壤的巴郡与巴西兵力稀少,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成都的兵力就会攻来。而先发制人。趁虚攻打梁州其它郡县,甘卓是想也没想过,他没这个胆子,云峰还巴不得他来惹事呢。
甘卓通过仔细查探,得知云峰虽迎司马玖为益州刺史,却未把成都驻军撤出,如今成都附近仍驻有数万兵马,且日夜操演,这让他很是怀疑云峰相让益州的真实性,并为此专门给温峤发了信函。却不知怎么回事,朝庭至今未有说法传来。
听着部将的感慨,甘卓也暗松了口气,荆州的人口物资可不是巴东所能相比的,他相信只要自已好好经营上几年,将再不惧怕来自于成都方面的威胁。
缓缓收回思绪,甘卓摇摇头道:“你仔细看,敌寨前布有床弩、投石机等远程利器,我军若冒冒然进攻,在没有骑兵配合的情况下。魏乂有足够时间退回营寨固守,正面接战将演变为单方面攻寨行动,你认为攻下对方营寨有几成把握?”
“这个”部将一时语塞,的确,摆军阵决战与攻寨是两码事。防守总是要占些便宜,营塞虽不如城池坚固。却并非能轻易攻下,尤其还是以劣势兵力来攻打优势兵力,那更是痴人说梦了。
众将也无人再有言语,均把目光投入了远处,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鼓点与旗帜挥舞,魏乂军一个大v字阵逐渐成型,众人心知决战即将展开,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魏乂看着已军布下的雄伟雁行阵,觉得有必要交待两句场面话,于是领着数十人排众而出,大声道:“甘将军,想你我二人相交数载,虽谈不上为知交好友,却也知根知底,去年你我之间还曾共同御敌,然而仅仅数月不到便要兵戎相见,着实令乂心生感叹啊!”
甘卓也是心有同感,忍不住叹道:“是啊,当真是世事无常啊,不过你我两方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魏乂微笑着摆了摆手:“甘将军,依本将看,东海王冲身负东海王大义,继孝元皇帝位理所当然,不如你改为拥立东海王冲,丞相必不会薄待于你,而你我二人亦免了兵戎相见,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甘将军意下如何?”
“哦?”甘卓面色嘲讽之色,顺着话头道:“的确是个好主意,老夫也不想与魏将军你动手啊,不过,陛下乃孝元皇帝嫡长子,执掌天下合理合法,不如魏将军投效朝庭,陛下不但继往不究,同时亦会重重有赏!”紧接着,甘卓阵中竟起了一阵哄笑声。
“你!顽冥不灵!”魏乂明白被调侃了,不禁怒道:“好h然好言相劝不听,那就怪不得本将了,上x本将活捉那老匹夫,看他可能再笑的出来!”魏乂猛一招手,全军呐喊着冲了上前,大v字形有如两只大钳子狠狠夹向甘卓军。
甘卓冷冷一笑:“将士们,随老夫讨灭逆贼!但有后退半步者,杀无赦!”随着一声令下,甘卓身先士卒,锥形阵向着对方的v底冲了过去。
雁行阵在双臂内侧前两排是枪盾兵,后面几排是弓弩手,行列与行列之间,每步兵一人,占地两步。虽看似一条直线,若遇到冲击可随时断裂成数个小阵相互配合,暗合阵中容阵,队中容队的布阵要旨,绝非甘卓部将所说的不通兵法。
而甘卓的锥形阵明显分为阵头、阵腹、阵翼、阵尾四个部分。阵头是全阵的前锋或前卫队,阵腹是全阵的主力或总预备队,阵翼是用以掩护中央主力和对敌实施迂回或突袭的机动兵力,阵尾是全阵后方或侧后方的警戒部队。这四个部分契合阵头不宜远过,阵尾必识变更,阵腹最须实整,阵翼筹使轻凌的布阵要法,使得全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