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与历阳军已大败而逃,慕容部骑兵随时将至,弟兄们,快点跑啊!”
“咱们步卒哪里是骑兵的对手?赶紧逃命吧!”
陶侃还未回过神来,祖约军的军阵转瞬之间已是土崩瓦解,上万人乱哄哄的转身就逃,一时竟有些目瞪口呆!
“师尊,这该如何是好?如今只剩下我军自已了,仅两万之众,如何能挡得住慕容部骑兵的冲击,依弟子之见,不如不如也撤吧?”毛宝强压下心内的惊骇,向陶侃拱了拱手。
陶侃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娘的,这些废物都靠不住!就知道在边上喊,跑起来比兔子都快!”
“呼~~”重重吐了两口浊气,陶侃又沉声道:“咱们若退,广陵如何能守?道真(陶瞻表字)还在城里!”
毛宝快速应道:“大郎君素来机灵,若弟子所料不差,应会趁着慕容部未成合围之势尽早弃城,师尊,此地万万不可久留啊,您仔细看看将士们!”
陶侃转头一看,身周的将士都带上了或多或少的惊惧之色,显然吴郡、历阳、寿春三军的相继溃散已令他们军心浮动,如果不是有自已的威望镇着,恐怕已是如祖约军般的一哄而散了。
陶侃望了眼广陵,眼中的挣扎一闪即逝,随即就恨恨道:“但愿道真能见机行事,全军听令,弓弩手殿后,退往瓜步!”
陶侃的船只全在瓜步,他是由瓜步登陆上岸,留下数百人看守,然后一路西北而行,来到了广陵。
荆州军不愧是陶侃的嫡系部队,虽退却不乱,在箭矢的掩护中,全军迅速脱离了慕容部的车阵,有序的向后退却。
慕容部的将领们均是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他们实在是难以想像,胜利竟会来的如此轻易,其中一人晃了晃脑袋,转头问道:“大单于,咱们要不要追击?”
“不!咱们去接收广陵!”慕容廆摆了摆手,又向左右喝道:“传令,让元邕(慕容翰表字)率骑追击,不得胡乱杀人,苏峻、祖约、陶侃三部任其离去,所有收降的百姓军卒均须好生对待,不得视之如猪狗奴仆!”
“遵命!”两名亲随策马奔向了城东,慕容廆则留下三千军收拾战场,亲领剩余兵卒开向了广陵东门。
当慕容廆刚刚领军出发的时候,荀灌娘见势不妙,已率部一路狂奔回返到了自家营寨,郗鉴与汴壸快步上前,汴壸责问道:“世侄女,你为何不战而返?”
荀灌娘拱了拱手:“不是灌怯战,而是吴郡、历阳与寿春三军先后溃败,陶侃也领军退却,灌若是继续上前,除了使将士们白白送死,再无别的用处,如今唯有速退,方能保全自身!”
“哼!”汴壸怒哼一声:“老夫岂能坐视广陵落入鲜卑奴之手?纵使身死也要与广陵共存亡,他们走,老夫不走!”
荀灌娘、王羲之与郗鉴均是大感愕然,都火烧眉毛了,可这个老家伙倒好,竟闹起了情绪。三人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郗鉴招呼道:“汴尚书你看那边”
汴壸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就在这时,当空一道黑影划过,荀灌娘伸手一记掌刀砍上了汴壸的颈脖,把他当场砍晕了过去,郗鉴连忙伸手扶住。
荀灌娘也不废话,快速说道:“世伯,逸少带了一万匹战马,如今情况紧急,可分五千匹与世伯!”
五千匹马,一万个人,这意味将有五千人很可能回不了京口,但郗鉴明白只能如此了,那五千人听天由命吧,于是点点头道:“老夫感激的话也不说了,事不宜迟,咱们速退!”
小片刻工夫,营寨中大批骑队向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背后则缀着数千名亡命飞跑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