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chun略微一扫,便柳眉倒竖,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伪冒哀家手迹,号召天下讨伐丞相,你当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南顿王宗根本就不知道诏书中是什么内容,听了这话,顿时面如死灰,哭着跪上前道:“陛下、太后,老臣没有谋反,定是jian人栽赃,请明鉴啊!”
“哼!罪证确凿,还敢狡赖?”刘琨怒哼一声!
南顿王宗缓缓转回头,盯住刘琨,目中掺着懊悔、绝望、痛恨等诸多情绪,这时的他,神智竟然一片清明,他意识到,自从上次于广陵城下被俘之后,自已便落入了刘琨的圈套,如今失去了利用价值,该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南顿王宗仿如发了疯般,突然站起身来,猛的一指刘琨,惨笑道:“孤曾以为,我晋室最大的贼子乃是秦王,没料到,你刘琨的动作还要快上一拍!未待秦军过江,你先轼杀孝明皇帝,再诬宗室谋反,接下来,该是对上面那位小皇帝动手了罢?孤有眼无珠啊,当i竟信了你的鬼话!你曾许诺,劝得孝明皇帝禅让于你,你便放我司马氏全族一条xing命,却今却翻脸不认人,孤对不起先帝,更对不起我司马氏的列祖列宗啊,只恨当初未能揭穿你的真面目!哼!你刘琨,潜伏五年扮作慕”..
“大胆逆贼!竟敢肆意污蔑丞相!”伴着怒斥,“啪!”的一声脆响,一名侍卫欺身而上。南顿王宗的脸上已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他抽的满口喷血,身形打起了旋,牙齿更是哗啦啦落的满地都是!
“扑通!”一声,南顿王宗重重跌倒在地,倔强的昂着脑袋怒视刘琨,嘴唇张了张,却只是喉头嗬嗬作响,再也说不出话来。
留于殿内的百官们均是暗感不忍。南顿王宗虽然自私、傲慢、口齿不留德,可这个时候,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同情之se,他们仿佛看到了司马氏受栽肮陷害而被连根拨起的的场景,上面的那位小皇帝,没了宗室拱卫,这至尊宝座还能坐上多久?
但同情归同情,没有一个人为司马氏打抱不平,这没办法,铁证如山。辩无可辩,谁让他们府里被人偷偷放入了赃物而茫然不觉呢?司马氏祖孙三代四人欺侮曹魏孤儿寡母。以卑鄙手段夺取江山,这才百年不到,相似的一幕就落到了子孙的头上,说到底,这都是报应啊,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当真是天理迢迢,报应不爽啊!
只不过,他们也有些好奇,南顿王宗分明知道些内幕,可惜却被半途打的说不出话来,刘琨假扮的身份究竟是谁呢?那个“木”,又是代表着什么?
众人以目光交流着心里的猜测,不知不觉中,先前离开的诸人陆续回返到了大殿,每回来一人,就有一名司马氏宗室瘫软在地,在他们的府邸里,均是或多或少的搜出了些谋反的铁证。
冷眼一扫司马氏宗室,一抹残忍由嘴角掠过,刘琨站起身,向上拱了拱手:“陛下、太后,宗室全体谋反已是确凿无疑,我朝自武皇帝定鼎以来,虽是宗室争权不止,却何曾有牵涉如此之广?当真为天下人耻笑,给诸位先帝蒙羞!臣以为,既造下大逆,便绝不可姑息,必须要严加惩处!”
郑阿chun问道:“依丞相之意,该如何惩处?”
刘琨yinyin一笑:“谋反大逆,罪不容赫,一应人犯,皆夷三族,罢黜封国,收归朝庭!三族以外,贬姓为马,驱出皇室宗谱,不得以司马自称!另派出宫中禁卫,往临湘(湘州州治,今湖南临湘市)给司马承赐下金屑酒,三族就地处决!”
百官们均是倒抽了凉气,这一招狠啊,虽然三族以外能留条命,但贬为马姓,也就是说,从宗法,以及律法上,这部分人与司马氏再无关联,斩断了血缘上的联系!
郑阿chun的目中现出一抹淡淡的哀se,百官们都以为,她在为司马氏的命运而悲哀,孰不知,刘琨每前进一步,她距离死亡也更近一分,她这是在为自已的命运而叹息,可是,命运天注定,明知必死,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暗暗叹了口气,郑阿chun面容一肃,朱唇轻启:“准!”
倾刻间,殿内哭喊声大作,虎狼般的卫士一拥而上,两人一个,把司马诸王如死狗拖了出去。
哭喊声渐行渐远,众人的目光重新焦聚在了浑身瑟瑟发抖的东海王冲身上,汴壸向上施礼道:“陛下、太后,东海王受jian人挑唆,犯下大错,按律当诛!但孝元皇帝的骨血如今仅存陛下与东海王二人,想必诛杀东海王,陛下亦是心有不忍,请念及他年幼无知,看在东海孝献王的面上,饶他一命!”
王导也跟着道:“望之言之有理,东海王仅是从犯,罪不当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请陛下、太后,将他贬为庶人!”
群臣也是连声称善,虽然东海王越恶事做绝,更是因人心尽失忧惧而死,但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旧部,香火之情还是要顾念的,而且今天的事,摆明了是刘琨设下的圈套,台上那位小皇帝,十有仈jiu是暴毙横死的结果,他们不愿司马氏断子绝孙,做事不能做绝,总要给人留条血脉下来。
东海王冲那惨白的面庞现出了些许血se,面带哀求看向刘琨。
郑阿chun问道:“丞相意下如何?”
刘琨略一沉吟,便道:“除东海国,司马冲贬姓为马,名马冲,发配南越,有生之年不得回返建康!”
东海王冲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