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立刻强行现出一幅愤慨之色,大呼道:“秦王且慢!民并非畏死,却不能糊里糊涂而死,请问秦王,民究竟犯了何罪?”
中国人都有个传统,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否则,到了地府,阎王一问:“你为何而死?”结果哑口无言,那阎王必然会拍案震怒:“糊里糊涂,枉生为人,判你下辈子转投为猪!”
因此,张宾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同时他还想以大义凛然的姿态来喝退云峰。
云峰却不讲理的冷冷一笑:“你犯了何罪?好,孤来问你,你既然想活,那先掂量掂量自已,有没有不死的理由?你过往的那些功绩就不必提了,陈辞滥调孤不想听,孤给你十息考虑,如果讲不出来,可别怪不客气了!”
“断山,你为何要如此?张宾虽曾为羯人效命,却颇多善举,若没有他,只怕河北百姓更加困苦”荀灌娘再也看不下去了,责问之辞刚刚脱口,云峰已挥手打断道:“老师请莫急,弟子自有道理,请看下去便是!”
庾文君也拉了拉荀灌娘,她知道云峰不会义气用事,更不会胡乱杀人,既然要杀张宾,必是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她虽然平日里总是喜欢找云峰茬,但关键时刻还是识大体的,绝不会无理取闹。
荀灌娘美目中将信将疑之色一闪,便闭上了嘴巴。
张宾却是心头大震!云峰这话意味深长,他升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身份暴露了,并越想越有可能,否则,为何执意要取自已性命?
‘这该如何是好?’张宾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冷汗也是不自觉的顺着额角滚滚而下!
‘冷静,千万冷静!连石勒,与赵国上下那么多人都不知道老夫的身份,老夫与秦王素未谋面,他从何而知?或许是摸到了蛛丝马迹,却没有实证,因此出言相诈!定是诈言!定是如此!’
张宾做着jilie的思想斗争,十息已转瞬即逝,云峰又向亲卫挥了挥手:“带下去!”
“且慢!”张宾明白,必须要拿出些真料给云峰,否则,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得多冤啊,很可能到阎王那里,真要转投为猪了。
“哦?”云峰淡淡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宾暗道了声罪过之后,把心一横道:“民得知些刘琨的隐秘,愿说与秦王!”
“你与他是何关系?为何会知晓?说!”云峰面色瞬间转寒,厉声喝问。
这时的张宾,心里又产生了丝动摇,他从云峰的神色判断,可以看出云峰那片刻的震惊不是装出来的,非常符合一名初闻辛秘之人的所有特征。
‘莫非秦王从未对自已的身份有过猜测?’但既然话出了口,张宾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尽量使自已平静下来,不疾不徐的拱了拱手:“回秦王,民与刘琨早年有过一面之交,虽谈不上至交好友,但刘琨起于并州,于北地多有活动,而民祖籍便是这襄国附近,家父曾任中山(今河北定州市)太守,因此于这北方人物,并不是全无了解,此外民任赵国大执法期间,总专朝政,刺探些辛秘往事倒也不算为难,民敢保证,秦王必不清楚刘琨的过往,如能了解此人,对他日南下江东,或会有些益处。”
张宾已经打算透露出一些秘密,把真话假话掺一起说,给秦国效力他已绝了这份心思,但求留下一命,举族秘密潜往江东或是幽燕,重归于刘琨麾下。
一时之间,张宾颇为紧张,目光炯炯的看着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