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活像是一块掉进了汪洋中的海绵。
当然,在上床睡觉之前,他还得花点时间和萧玲珑谈一谈理想、聊一聊人生。在经历了全天候的紧张忙碌与压仰疲惫之后,和萧玲珑相处的这个时段显得分外的轻松与快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每天最期待、也最苦恼的“黄金时档”。
楚天涯经常在想,如果上床和谈理想聊人生在时间上不冲突就好了,那每天的时间或许会够用一点。他也几番蠢蠢欲动的想对萧玲珑提出这个纯洁高尚而且且充满人性化的建议,但萧玲珑就像是一只踏雪不留痕的灵狐,每当猎人刚刚才将箭头对向她时,她总能足不沾尘背影余香的飘然而去,才不管空手而归的猎人是何样心情;然后第二天如期而至,乐此不疲的将这个非常不人性化的小游戏重复且循环的玩下去。
楚天涯只能感叹,“萧飞狐”,真是名符其实!
同时他认定,这个未曾出阁的贵族女子多半是个天生奇材,未出道就已经领悟了男欢女爱之间的真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又或许,暗中另有名师给她传授了“御夫心经”——这个人如果存在,除了小艾,不做第二人想。
每当早上起来练武时,晚上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的楚天涯总是忍不住扯几个哈欠,为此而是没少挨何伯的训斥,甚至被他用拐仗揍过几回。别看老爷子平常在楚天涯面前以仆人自居,时时恭敬处处小心,一但转换身份做了教武的师父,他是相当的严格!
由于楚天涯重伤初愈加上武艺的底子并不十分牢靠,因此他继续修炼最基础的东西。每当看着萧玲珑在梅花桩上轻盈的跳来跳去,或是将那太宁笔枪舞若梨花,在一旁杵着练习端枪不能动弹的楚天涯就发自内心的嫉妒!
“什么时候少爷能将中平扎枪练到这样的程度,老头子就正式教你完整的枪法路数。”何伯如是说,然后他将一颗绿豆撒在冰冻的土地上,亲自提枪一记中平枪狠猛的刺扎下去,绿豆碎了!
连试七次,全中!
楚天涯不服气,说不练上几十年怎么可能做到?
于是何伯让萧玲珑试,萧玲珑扎了七次,也是全中!
“基础必须打牢,否则学再多也没用。”何伯嘿嘿的笑,“郡主扎七次全中,少爷得是连续的二十次,一次也不能落空。”
楚天涯再次不服气,说凭什么她七次就行,我得是二十次?她的武功底子本来就还比我好,这不公平!
“明知别人比你强,你当然就得加倍的努力才行啊!”当着萧玲珑,何伯如是说,十分的冠冕堂皇;私下里他却说,“少爷要是能连扎三次中的,也可以入门练习枪法。但你要是对她有想法,就必须在武艺上胜过她,才能让她真正的屈服!就跟驯化烈马似的,你不能声称你比马儿读的书多、或是比它更会吟诗,它就得服你啊!——你得爬到它身上去或是将它摁翻在地,才有将它驯服的机会!”
“何伯,你这个比喻说得太邪恶了……但是,我很认同!”
狼和狈,再一次无耻又和谐的笑作一团。
来到大宋这么多日子了,楚天涯先是毫无防备的卷入了眼前这一段历史的洪流之中,都没有任何时间的缓冲与适应。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正式的认识并适应当下的环境与时代。
虽然楚天涯在某些方向胜过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但同样的,他在一些方面也远逊于这个时代的许多人。生逢乱世,若有一技之长倒是不愁前程与出路,但那样的人多半属于“被人所用”一族当中的。
显然这不是王禀、何伯包括楚天涯自己给他的定位。按照木桶定律,影响楚天涯将来成就的或许不是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块。
于是,他急需学习,急需补短。首要的任务,就是全面且清晰的认识当前的环境,这包括生活环境、军事环境与政治环境。从大局到细节,他都是那样的陌生,全都要从头来学过。
正如何伯所说,楚天涯既然已经落后于人,当然就得花费更多的努力来弥补这些缺陷!
就从这时候开始,楚天涯就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因病休学后刚刚回到课堂的差生,开始疯狂的补课。几乎每天,他都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知”,要学的东西简直越来越多。
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时刻都在精进,几乎是一日千里的速度。
某日心血来潮,楚天涯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写在自己的房间的壁板上——“不满是向上的车轮”,用来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自满,每日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刚刚才练了没多久的毛笔字,再加上初识繁体字不久,负负没有得正,而是弱弱相迭简直弱爆了。因此他这一行字惹来耻笑无数,不光是萧玲珑连小艾看了都笑了好一阵,说这行字“简直有损楚大哥在我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还是用石灰水抹了吧!”
“不抹。两个月后,我再写一行字在它下面。两相对比,就会一目了然。”正在苦练书法的楚天涯如是说道。
虽然楚天涯从没想过要向诗画皇帝赵佶看齐也独辟蹊径的创出一套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