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宗望,倒是不简单。”焦文通说道,“他身处牢笼之中,却能清晰的推算出我大宋目前的现状,并看到两国的利弊所在。”
“一点都不奇怪。”楚天涯说道,“是我故意安排人泄露给时立爱知道;然后又故意让他们两个不时碰一碰面。宗望怎么可能不知道?”
焦文通与岳飞皆是一怔,“主公此举何意?”
楚天涯伸出手指,做出了一个戳眼睛的手势,“障眼法!”
岳飞灵机一动,“主公是想借宗望与时立爱之手,麻痹女真人令其疏忽大意,然后突然动手,对其攻击?”
“聪明!”楚天涯赞道。
焦文通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主公一直在劝说官家西迁入住洛阳,也是障眼法之计的,一部分?”
“二哥英明。”楚天涯微微一笑,说道,“我要让女真人相信,我大宋是真的陷入了无穷的内患,根本无力再战;让他们以为,我们除了议和罢兵别无他法。同时我也要让杭州那边得到一个信号,就是朝廷真的要和金国议和了,有时间有精力去盯着他们了。那样的话,杭州会老实许多。短时间内,他们闹不出乱子,至少不敢放火去烧了我们的后院。”
“主公,好谋略!”焦文通与岳飞不约而同的赞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谈不上什么好计,只是用惯了的‘诡诈之术’。就如同当年我匡骗童贯与耶律余睹那样,骗到最后,我连自己都相信了。”楚天涯笑道,“今天很有趣,宗望终于按捺不住来见我,跟我说了这一大通。我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十分迫切的想要回到金国。除了他信中所说的那些原因,我猜想,他内心最深层的想法,就是要想要趁我大宋内忧之际,举兵来犯报仇血恨!”
“没错,这才是女真人的习性、这才是完颜宗望这等铁血枭雄的作风!”焦文通说道,“打输了仗却求饶,只有以往的大宋朝廷专干这种事情,女真人就是拼到鱼死网破,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完颜宗望似乎太小瞧了主公,他以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能骗得我们五体投地,哼!做他的春秋大梦!”
“没错,这就是我今日叫你们来的原因。”楚天涯正了正脸色,“宗望给我们下了一个‘计中计’的套,他十分热心的分析了我们两国的局面,苦口婆心的劝说和盟至上,其目的,无非就是要麻痹我们,然后趁我病,要我命;那么,我们也给他们来将计就计,也给他下个计中计的反套。这封信,就是借宗望之口去骗金国的朝廷。让他们以为我们大宋真是打不起仗,急等和盟了。然后,我会很正式的跟他们商谈和盟之事,一边交割城池与俘虏,一边索要兵马与钱粮。这会花费大量的时日。在此期间,宗望肯定不会回到金国——宗望不回国,金国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一来宗望的性命重要,二来,也只有他对大宋的内情了如指掌,金国要再度再侵,统帅仍是非宗望不可——那么我们就趁这段时间,给他扎个冷刀子!”
焦文通与岳飞顿时热血沸腾,“主公的意思是,我们趁和谈之机先行动手——打哪里?”
“洛阳济源,黄河以北!”楚天涯说道,“我敢断言,在和谈期间宗翰是不会撤兵的。他会仗着我找他索要马匹钱粮的名目,羁留在那里不走;然后等候时间,待我方松懈大意了,再发动突袭,一举端了我的老巢——我要官家西迁入洛,也正是给宗翰下的一个饵。如果能够打下洛阳,那宗翰就能直接端了我们大宋的朝廷,灭亡大宋!”
“这的确是一场豪赌啊!”焦文通感叹道。
岳飞两眼直冒精光,“主公之意,是否是要让我军包抄宗翰身后,与洛阳那边的军师、副军师一起,对其前后夹击,先行铲除金国最后的有生力量,然后再行北伐收复全土?”
“聪明。”楚天涯扬了一下手,说道,“宗翰在黄河北岸驻有三十多万大军,这股力量不容小觑。如果能将他铲除,那金国就真是灭亡一半了。此役若能得胜,金国便如风中败絮,片刻瓦解。到那时就算我们不动手,金国内部也会乱作一团。别忘了他们建国不过十年,先后吞下了辽国与许多的周边部落。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完全收复人心,辽国的遗老遗少与那些被灭亡奴役的部族之人,无时无刻不再思量故土、妄图复国。金国的东西朝廷就是他们的两根顶梁大柱,宗望已经败于我手;现在只要我们再斩断金国的另一根顶梁大柱——就是宗翰及其所部的三十多万大军,那么金国必然摇摇欲坠。墙倒众人推,金国再不灭亡,就真是没天理了。我估计,到时候就算过在万里之外的西辽,也会拼死出兵来讨一杯羹吃——当然,毫无疑问的,只有大宋会是最后的大赢家。这些摇旗呐喊趁火打劫的小喽罗,顶多挑到一些我们吃剩的。惹得我们不乐意了,吃剩的都没得吃!”
“好啊,主公!这个障眼法的计中计,真是绝妙无双了!”焦文通兴奋不已的一击拳,“就请让焦某率军出击,打这一仗吧!”
“不行。你重伤未愈,怎能堪此大任?”楚天涯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代表朝廷在议和之时率领兵马,去接收河北的州县。同时最重要的是,你要借此掩护岳飞所部的虎贲与啸骑,辗转河北绕道黄龙谷——直插宗翰身后!!”
“属下——领命!”热血沸腾的岳飞不等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