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夜的蓝眸滑过惊异,但手早在看清眼前毫无威胁感的女人时停了下来。
“属下愿意受罚。”蓝夜左膝着地,面无表情地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不错之类的话。
赖斯冷塞着一张咄咄逼人的脸,冷眼盯着蓝夜,一言不发。刚才那一瞬,他几乎听到心跳的咯噔声。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在外头鬼鬼崇崇的。”看到这阵仗,雪纯暗暗捏一把冷汗,连颈项上的伤也顾不上。早知道,她就不要在外头徘徊,壮着胆子走进来了。
赖斯微皱眉,“过来。”当看到她雪白的颈间碍眼的红色丝线,他的眸色更冷。要是再迟疑半秒,雪纯就要身手异处了。
“我去叫医生。”刀民匆匆朝外走,而蓝夜仍保持着半跪的动作。赖斯不发话,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我没事,小意思。”雪纯颈间刺痛,但透过沙发后的玻璃窗,只看得见一条红色的细丝,可见伤口无伤大雅。眼神飘忽地看着地上帅气极了的酷男人,雪纯介于想说情,又怕多事矫情之间。
赖斯沉吟不语,眼神鲜有的凝重。别的人不知,或许以为蓝夜是出于保护赖家的机密,才猝然出手。但赖斯对自己的属下怎不一清二楚,为什么出手,他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蓝夜杀人向来优雅得不见血腥。虽是细细的一条银丝,但半秒之差,雪纯小命休矣。他怎能不怒火涛天!
但他不想雪纯知道太多血腥的东西,继续保持她的纯善,陪在孤独如夜狼的他身边就好。别人看着,或许这么单纯的女人一无是处,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杀戮了将近三十载的生命,陷进黑暗地狱的心,是被这个女人照亮的。
恬静的她,却不阴沉郁闷,散发着阵阵清新宜人的芬芳。那一日阴云密布,风雨中,她捧着手里的书,安然地笑着。生命的真谛,仿佛都给她作出诠释。
所以,谁都不能伤她半分!他不容许!
刀民带着医生回来。
赖斯却异常地挥挥手,“放下药箱就好。”
然后赖斯亲自打开药箱,给雪纯的伤口擦拭消毒。
“你左手的伤还没好,还是让医生来吧。”要不然,她自己来也行。她完全能感受到在场这些人灼灼的目光。像x光射线,刺得不喜瞩目的她浑身不自在。
雪纯说话的空档,赖斯手一重,雪纯咬牙咝咝吸了口气。
赖斯微皱眉,“痛了?”
雪纯缓慢点了下头,心里质疑着他到底懂不懂的?
赖斯看着雪纯苦瓜着的小脸,手下更放轻了动作。他确实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给人治伤口,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照顾过女人,手分不清轻重。
拿过镜子,雪纯看到了颈项间打得难看的白纱布结,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好的家庭医生不用,赖斯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为她包扎伤口阿?
赖斯淡淡地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蓝夜依旧低垂着面无表情的脸,眼底的色泽没有人看见。
刀民的面色则透着微微的凝重。聪明如他们,自小跟在赖斯身边,怎么会不清楚。
赖斯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们,这个女人,很重要,日后一直会是他们重要的主母。
赖斯眯着眼,冷语道,“蓝夜,你服不服?”
霎时,一身肃杀的气势陡然迸射而出,底下的蓝夜抿紧了冷硬的薄唇。他清楚,当家问的是,服不服主母。除了得到当家的心,这个女人没有做过对赖家有贡献的事情,要他怎么服!
雪纯心里突突跳,其实她真的不介意蓝夜的失手,一点血而已。现代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心甘情愿的恭敬的跪的,一时看直了眼。
赖斯怒极冷笑,“很好。我也没有要你们绝对的服从,但却不能伤害她。”说到最后,赖斯如毒蛇般吐出冷锋的利剑。
“罚你跪,是给你的警告。看在你那么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罚你二十鞭。”
“蓝夜回去自会领罚。”蓝夜明白了,当家不需要一个强势的主母,这个女人的作用,只是陪当家度过一当的伴侣,赖家的势力,她并不会拥有。
蓝夜和刀民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小气,人家都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的贪婪,他们却先发制人。精明如蓝夜,又怎么会想不到赖家本家不会出现异已。要是本家有异己存在,那赖家早让眼红的人一早铲除了。
逆当家的鳞,是试探,亦是表达了他们对这个没有任何功绩就占据重要地位的女人的不满,因为今日赖家的一切成都是用命换回来的。没有贡献,没有能力的女人,不配。但既然这个女人要的只是这样简单的生活,而当家愿意给,他们当然没有异议。
赖斯又射向刀民。
刀民闪过一丝愧意,在赖斯冰冷怒腾腾的压力下赶紧表态,“刀民日后一定对主母忠心。”
雪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隐隐约约中似乎明白,赖斯是为了令她日后好过些而出言警告。
她敛下眼帘,这里是分贡献等级的,要她去血拼,她做不来,换句话说,她根本不适合这里。
“都完事了,还不退下去?”赖斯恢复过去的慵懒,噙着一抹淡笑,只有眸光冷冷地看向他们,显示着刚才的怒火真实出现过。
刀民请示道:“过些天就是大当家生辰,还是按往年的规模办?”
赖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没错,但今年开始的每一年,我身边的女人只会是你们的主母。”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