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非就拂袖而去;徒留下宋若卿一人站在书房的阴暗之中,黑若点漆的瞳目中带着星泪。
……
宫中—御书房里
又从御天涵那里吃了闭门羹回来的战国气急败坏的一头扎进放在金色窗栏边的贵妃椅上,指着从身后跟进来的小春,没好气道:“滚滚滚,滚出去!现在寡人见到你就闹心!”
小春听闻这话,顿时掉起眼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御公子面前提起您要招选凤君之事;陛下怎么惩罚小春都没关系,求陛下千万不要撵小春走!”
战国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看见小春那梨花带泪的模样,这心又跟着暖和起来:“哎呀!寡人随口说说的,你还当真了不是?真是越来越矫情,起来!把眼泪擦了!”
小春嗫喏的看了一眼战国,吸了吸鼻子,终于爬起来:“陛下不生小春的气了?”
“气又怎么样?反正你这话也说出去了,白气!只是以后管好你那张破嘴吧,不该说话的时候瞎说,该说话的时候屁都不吭一个!”
小春忙跟着点头:“是!小春以后随时嘣屁!”
战国被小春的那句话逗笑,发愁的叹了口气,托着下巴,道:“寡人这次,恐怕是真的要被那老东西给套住了!”
小春从一边的宫女手中接过薄毯,轻轻地盖在战国的腿上,问:“陛下为何这样说?”
战国倒也不隐瞒,直接开口说道:“前日在殿上答应老东西选凤君,一来也是懒得再看他一天到晚装疯卖傻的在大殿上表演哭戏,堂堂一朝丞相,居然成天为寡人选夫君的事情闹得要死要活,传出去他老脸不要,寡人这脸皮薄,绝对丢不起这人;二来也是因为有涵儿在身边,只要他一口答应,寡人就会给他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本想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没想到你这小贱蹄子跳出来在他面前乱说一通,现在可好了吧,别说是凤君了,涵儿现如今看见寡人就跟看见负心汉一样,扭头就走!”
小春知道自己荒唐做错了事,又跪在地上,咬着衣袖嘤嘤嘤:“陛下,都是小春该死,坏了陛下的计划!”
“行了,你再该死;寡人也不可能真拿你拖出去斩了!”说着,战国就拂了拂衣袖,示意他起来;只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招呼道:“去把老东西送上来的奏折给寡人再瞧一边,寡人倒是要看看,那个眼不花耳不聋的老东西给寡人选了些什么样的男人!”
小春领命,忙跑到龙案前,找到那方烫了金边的华贵奏折,双手奉上,“陛下,其实,奴才倒是有一计策,可以试一试御公子的心意!”
战国随手翻阅这手边的奏折,随口道:“说说看?”
“御公子这一路上跟着陛下从大周来到西凉,虽说对陛下您没什么好脸色,可是按照御公子这么高傲的人,若是不喜欢纵然也不会一路跟着;况且御公子在被人抛弃之事受到陛下的宽慰,再硬的心也会出现点裂痕吧!御公子此次气恼陛下,依照奴才来看应该是吃醋、嫉妒!”
“吃醋?嫉妒?!”战国猛然来了神,连声音也跟着拔高了许多。
小春被她突然变大的声音吓得差点腿软,捂着嘴巴,眨巴着怯怯的眼神,问:“可是小春又是说错了什么话?”
战国眼睛一转,显然是来了兴致,摆摆手,道:“不是!接着往下说!”
“是,那奴才就接着说了!”得到指令,小春更是来了兴致,“如果陛下在这个时候招选几个王侯公子进宫,御公子必然会醋意爆发,到时候陛下再装作和公子念念不忘的模样,公子定会倍加感动;到时候,一定会温香暖玉送上,醉倒在陛下您的龙塌上!”
战国看着小春那副讲的眉飞色舞的模样,深深觉得她这狗腿子非常有当戏子的本事;将还未发生的事情用面部表情表现的如此活灵活现,还真是绝了!
不过,现如今御天涵不见她,她又无计可施;这个办法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点子;只是有点风险,如果涵儿真对她无心,那被她召进宫中利用的王侯公子们可就要一个一个的排着队滚上她的龙床了。
想到这里,战国忍不住又开始翻动着手边的奏折名册,希望能从里面找出个比较出类拔萃的人,既能配合她演这场戏,还能让她安心的放在身边;就在战国随意翻动到奏折的最后几页时,显然也没什么心情了,刚想脱手扔掉;突然,一个名字刺眼般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惊得战国猛然坐起,连脸色也跟着变得煞白!
小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弓着腰候在战国身边;而战国显然是没心情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名字摄了去。
“小春,这个宋若卿,是丞相府的宋若卿吗?”颤抖的手指,轻轻地划在那纵向写下来的名字上;似乎有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小春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陛下,忙凑上前,看了一眼,道:“应是宋公子!奴才听说宋公子二十有三,是京城之中的名门闺秀无不向往的绝才男儿;本以为他早已娶妻,只是没想到至今还单着,老丞相也还真舍得下心,送自己的孙儿来侍奉陛下您!”
手里的奏折,扑腾一声掉在地上;一阵轻风吹过,吹乱了那写满了娟秀字样的名帖上。
小春跪下身,双手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