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儿走到一条分叉的路口时,乔羽站在路中间四面查探,昨夜她冒雨寻找,只是乱走乱闯,根本没有留意脚下;山路错综复杂,迷路是常见的事。
楚玉郎也摸不着北,上山的时候都迷路了,下山更是成了睁眼瞎,随着媳妇的脚步走哪儿跟哪儿!
现在看媳妇也是一头雾水,楚玉郎叹了口气,从马背上爬下来,捡起一根树枝,站在两条分叉路的中间,闭上眼睛,然后就听见啪嗒一声响,树枝直直的倒在地上,指的正是左边小道。
楚玉郎拍了拍弄脏的手指,看着媳妇好奇的眼神,狡黠一笑,道:“这叫一切交给天命!走左边!”
乔羽本以为楚玉郎会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弄出这么一折戏,笑着将他又扶坐在马背上,牵着马缰朝左边走。
左边小道更是狭小难走,西山密林本是皇亲贵族选择狩猎的地方,山路崎岖就是一大特色;而今楚玉郎好死不死的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无疑是让两人的行程更加缓慢。
坐在马背上的楚玉郎倒是不觉得累,只是苦了乔羽,一边开路一边牵马,还要照顾到他不要被高处的树枝划伤,可谓是左右兼顾,自然有些分身乏术。
见媳妇的背影有些狼狈,楚玉郎心疼;嚷嚷着要媳妇一起坐上来,但乔羽坚持,怎么也不肯上马;两个人一路上拌嘴逗乐,倒是热闹。
只是,当马儿在走到一处下坡处时,突然仰头长嘶,似乎极为痛苦;要不是乔羽反应快,手腕使劲紧紧地绊住马头不让它乱扭动,恐怕楚玉郎早被甩出去了。
楚玉郎扶着砰砰乱跳的心,由媳妇扶下马,戳着马头,喝怒:“小畜生!敢摔你爷爷!”
乔羽看他这个时候还能骂架,就也放下心;低头小心查探,却发现在马蹄底下有一个沾了血的布包露出了一处尖尖的棱角,想来是那东西刺伤了马蹄,惹得马儿长鸣,差点摔了小白兔。
乔羽躬下身捡起布包,破烂的布包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个有棱有角的银疙瘩。
楚玉郎也注意到媳妇手里的东西,忙拿来一观,着实惊叫出声:“他大爷!居然是没有被铸的银疙瘩!”
乔羽蹙眉,这银疙瘩少说也有四五斤,如此大的银疙瘩没有铸造成元宝,却被丢弃在这山中;着实可疑。
而且布包上的暗红色的血迹看得出应是经过激烈的惨斗,在皇家狩猎场发现这种东西,真不知是好是坏!
楚玉郎掂量着手里的银疙瘩,绕过马儿又朝着小道走了几步,就看不远处,居然还散落着不少的银疙瘩,只是,在一处银疙瘩旁边,却有一个铸好的银元宝,拿起一看,却有天宝五年的字玺。
瞧见这字玺,楚玉郎倒抽了一口凉气,大骂爹:“干!居然有人敢私造元宝!”
乔羽走上前,拿起那锭十两的元宝,好奇的翻看,也辩不出真假,小白兔咋就知道这锭元宝是私造的?
看出媳妇好奇,楚玉郎一边弓着身捡路上的银疙瘩,一边说:“现今我朝用的钱币都是天宝元年,可我们手里的元宝是天宝五年,这说明了什么?一定是皇兄想要重新制造钱币,却不想官印模子流失;大周私矿众多,不排出有多处银矿,若有心人想要欺上瞒下私造钱币,绝对能办到。”
说到这里,楚玉郎顿了顿;抬头看向这处皇家狩猎场,本是严肃的口吻突然一转,嘿嘿笑了几声,回头看媳妇,问:“媳妇可是喜欢这大宛进贡的上好良驹?”
乔羽牵着马,不明白楚玉郎怎么又问到她头上,只是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是喜欢好马,只是现今发现有人私造钱币,我们是不是该通报一声,要朝廷派人追查?”
楚玉郎用衣衫前襟兜了几块银疙瘩,哼唧哼唧的走到媳妇身边,笑的像只偷到老母鸡的黄鼠狼:“忧国忧民的事不用我操心,朝堂上能人辈出,何时要我这个废物出来说话;只是,这些银锭子指不定能给你换几匹好马骑骑。”
乔羽担心,不由追问:“你要做什么?”
楚玉郎狡黠的笑,答:“能做什么?总不能看着皇兄亡国吧!上奏报告,要他用三匹好马换这些银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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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正如他所说:一不会趋炎附势,二不会背后阴人,三更是不会始乱终弃!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一个废物除了出身好一点,真的什么也不是;但又有多少出身好的人因为鲍参翅肚的熏陶丢失了一颗悲天悯人、正直善良的心~!
小王爷是个混蛋,可这个混蛋不可恶,不傻蛋,更不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