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不见安道释前来迎驾,阿紫下达命令全面戒严,随时开战。正在这时,方才那把总带来了一位千总,就是镇守在海安的最高指挥官。
“臣丁洪见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抬起头来回话。”阿紫安然端坐。
“是。”他抬头看向阿紫,只一眼便微慌地垂下眼皮。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实在令他有些惶恐。
“丁千总任此地千总多久了?”阿紫就是要他不安的。
“臣两年前自随州调入福州,属平级调动。”丁洪毕竟是武官,虽心底微乱却还是沉声应道。
“随州……是宁安吧?”阿紫看向柳寄安。
柳寄安点头,“正是宁大人。”
阿紫沉吟了一下,“与你互调的是谁?”
丁洪额头有些冒汗了,“是戴元平。”他是得罪了宁知府才被踢出随州的,陛下问得这样仔细,莫非是……
“戴元平为何去了随州?”阿紫看向坐着的鲜于贲,“难道军队千总以上的要换防吗?”
“极少,一般在与吴国的连关,凤家将偶尔有之……我在御山头就待了六年。”鲜于贲别看平时大咧咧的,但一涉及到军队,立马精明了。“丁洪,你不是犯了什么错被踢出来的吧?”
丁洪知道这青年是大将军,又是女皇的男人,哪敢怠慢?头上冒着汗,也不敢擦,恭声回道:“回大将军的话,下官确实犯了点儿小错,本不至于被调走,但听说戴千总走的是宁家的门路,下官只好过到福州。”
阿紫心中微动,两年前自己忙得还没顾得上这些世家。连调防都能插上手,宁家还真是不简单,竟能支使得起兵部。
“看得出来这两年,你倒如鱼得水了,满面红光的,这海安海难好像也没影响到你。”阿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丁洪身子一颤,“陛下,臣只是奉知府之命把守住海安镇,怕生成瘟疫传播开来。”
“瘟疫?死的活的不都烧干净了吗?朕看,骨灰倒是铺天盖地了。”阿紫轻哼一声。
听在丁洪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陛下,臣只是奉命行事,虽然也有不解但并不曾听说还有活的被烧……”
“你倒推卸得一干二净。”阿紫看向柳寄安,“这位柳大人,你不认识?”
丁洪一听柳……当即身子一颤,“柳大人?”抬头看了一眼柳寄安后,连忙看向阿紫:“臣是接到命令后才过来的,只听说之前曾围捕过柳大人,但臣到此地后就没执行过。”
阿紫眯了眯眼,这厮狡猾得不似武官。“即如此,你暂且留在船上协助柳大人办案吧,你手下的兵士,暂交于大将军。”
丁洪不是不知道安道释的一切做法不合理,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千总,只是执行那伙的,决策什么的也找不到他头上。但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事有不妥,皇上居然知道海安的事,并亲自来了……“是,臣一定尽心尽力协助柳大人。这是令牌,臣带的这些人,原都是戴千总的部下。”
果然……阿紫了然地点点头,“你且带着大将军身边的校尉去接管吧,并带回两个年头最久的回来参与办案。”
“是,臣遵旨。”丁洪干脆地将令牌拱手让出,并积极地带着白板杠头去交接了。
阿紫眯了眯眼,这人倒是有几分眼色,不知犯了何事被踢了出来。不过看他也不似那种义胆忠肝之人,居然还敢张望,等着情势明朗化……难道安道释还有后手?
她看向柳寄安,“此人奸滑,不是个为他人卖命的,你要翘开他的嘴,问出安道释的异常,朕怀疑福州州兵……或许会兵变。”
柳寄安神色一凝,“福州因常有海盗倭寇骚扰,故州兵在册有三千人,有一千是福州城驻扎。”他还是蛮了解福州兵力的。
阿紫心眼儿一转,抬手让无缺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问道:“可记住了?”
“记住了。”无缺嘿嘿一笑,那坏样儿竟有几分阿紫的神韵。
鲜于贲拿眼勾着阿紫:“什么话呀,还背着人?”
阿紫回眼一笑,“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反正白板机灵,你就放心吧。”
没多会儿,丁洪回来了,脸色有些异样,却乖顺地回答着柳寄安的问话。
阿紫将鲜于贲留下,出去了。
这丁洪才来了两年,还没混到核心,对安道释之前的事也知之不详。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后就跟竹筒倒豆子的,知道的,还有自己猜测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透。
鲜于贲听得钢牙连咬,唬得丁洪豆大的汗珠子一个劲儿地冒。柳寄安觉得应该把鲜于贲挂墙上,这样审讯起人来,事半功倍。
阿紫来到甲板上,凤展见了连忙走过来,“姑,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阿紫好笑地看着他,“多大的事呀,我还躲着不成?”
凤展一挠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是外面乱哄哄的……”
“哄哄什么呢?”
“都哄哄陛下亲自来收拾安道释了。”凤展不明就里地说:“我呵斥了几回,声音虽小了,却还是不停地交头接耳。还有,刚刚一门火炮走火了,好家伙,岸上那块大石头都给炸开了,把这帮家伙吓得不轻。”
阿紫一笑,无缺这事办得不错……“知道了。”
凤展借着月光打量着阿紫,“……姑,不是走火对吧?”
“你说呢?”阿紫微仰了头,“阿展,想做将军,只会打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