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一笑,手却不肯撤去。
突然,安道释扭头朝这边看来,余下的那只眼射出如电般的忿怨。
当柳寄安读完他的罪行后,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的目光引得看了过来……
柳寄安抬眼后也感觉到了异样,扭头看过去:“……陛下?”
声音虽轻,却令台上的官员都听到了,本就心里没底的立即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也是被那狗贼逼迫的……”诸如此类的话,不一而同却又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刘长亭也看去,一眼便看到东侧人群之中的阿紫,不由一愣,这便是当初的长公主,如今的女皇陛下?未免太年轻了些。
阿紫见此,暗骂安道释临死前还不消停,却从容地走了出去。风野连忙跟上,并回头说:“你们就别动了。”
闾丘归想了想,按住鲜于贲的肩头,轻轻点点头。
无缺却示意手下原地戒备,自己护在阿紫的右后方,跟了出去。
兵士们见了阿紫的真颜,纷纷跪倒,“陛下万岁万万岁~!”
阿紫边迈着方步走近柴堆,边四下里看了看,见凤展在百姓当中正担忧地看着她,便微微摇了摇头。
立到柴堆前,她微仰着头,却以俯瞰之姿看向安道释,“无缺,将他嘴里的布拿出来,朕容他说几句。”
无缺应了一声,闪身掠上,随后飘然而下。
“你就是女皇?”安道释极为不服地看着阿紫。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阿紫顿了一下,又道:“你究竟是谁?”
他闻言哈哈一笑,“……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安道释?”
“因你这身阴邪之气,”阿紫眯了眯眼,“你是哪方邪魔,占据了他的身体?”
“难怪折在你手中,”他独眼一闪,“我是北条一郎,北条家的长子。女人,你是杀不死我的,这具肉身一死,我就直接回去了。到时,我会亲自带着船来跟你作战的。大虞这么大,岂是你一个小小女子就能统治的?”
阿紫却一笑,“你还想回去?没听说魂魄能离开那么久的。”
“你那是孤陋寡闻,只要这肉身一死,我便自由了。”安道释咧咧嘴,“女人,在家生孩子做饭就好,做什么女皇?”
阿紫一笑,“谁说女人不能做皇帝?你们扶桑日后也会有女皇的,而且还不止一位。可惜,你是看不到了,因为你再过一刻就会灰飞烟灭。”
“不可能,我期待着与女皇再次会面。”安道释傲然应道,“到时我的战船将会铺天盖地而来,大虞以后便会是我的了。”
“知道为何朕会把行刑改为午时三刻吗?”阿紫自信地笑了,“这个时辰,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是最弱的,因为你是阴暗的,见不得光的。”
“那我也能回去,不信你就试试。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该被男人压在身下,老老实实地生孩子才对。”安道释一脸邪淫地说道。
风野脸色一变,才要纵身跳上,就被阿紫拉住,“让他逞一下口舌之快吧,因为他看不到扶桑男人们是如何跪倒在女人裙下的。”然后抽出自己的匕首,“朕是天命之人,朕说要你午时三刻亡,你就得亡!”
利落地抹向手腕处,风野惊呼一声:“阿紫!”
阿紫已经含笑将右手腕上的血甩向柴堆,“朕以自己的血为誓,你必定烟消云散!”
安道释神色大变,“你怎么知道的?”
“火来!”阿紫扬起还滴着血的右手,一脸正色地看着安道释,“朕即能破了你的邪术,自然是知道的。”其实她真不知道,只是突然心头一动,这念头便闪现出来的。
无缺飞身将火把取过来,递给阿紫:“陛下,先包扎一下吧。”
“时辰可到了?”阿紫没理会他的话,反问道。
柳寄安突然朗声道:“午时三刻到~!”
阿紫忽地笑了,左手拎出一块玉,“这个你可认得?”
“怎么在你手里?我儿子呢?”他那独眼欲瞪出来一般,甚是骇人。
“被你的人杀了,一个半秃梳着抓儿的老头一刀砍死。”阿紫挑眉,“有你儿子陪着你,你也不算孤单了,去死吧,北条一郎。”说罢,将火把探向柴堆。
安道释突然急急念出,呱哩哇啦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风也突然大了起来,将那火把吹得似要灭掉。
阿紫突然收回手腕,张嘴吸了一口自己的血,然后喷到那即将熄灭的火把上,“扑……”地一声,那火把突然大盛,且如实质一般,任风再大竟也烧得旺旺的,被阿紫重重插回柴堆……
“天要亡我~!”安道释突然大叫,喷出一口黑血。
“阿紫!”风野猛地冲向阿紫并一脚将无缺踢飞……
那黑血落在地上,居然将寸厚的石板烧出数个大小不一的洞来,洞的边缘还不停地冒着沫子,有扩大之意。
“哈哈哈哈……”安道释狂笑道:“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阿紫怒发冲冠:“北条一郎,朕在此发誓,定然带着大虞海军踩平你扶桑岛,让你的族人向大虞称臣,世代朝奉!因你一人而亡其国,这是你的罪孽,你祖宗八辈都会在地下感激你的!”
火堆几乎在瞬间就燃了起来,且不受风力影响,火焰极高,泛着隐隐的青色。
被绑的其他三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烧着了,只有安道释,似被什么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