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皇在他走后,长叹口气,“小郑子,朕死后,这几个儿子还能剩下多少呢?”
已经满头白发的小郑子露出悲悯之色,“皇上,太子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相信要比其他皇子上位好得多。”
“朕是怕……小九幼时受的磨难太多,真坐上了那个位置,只怕会大开杀戒。朕越来越看不透他的心思了。”越皇又叹了口气,“朕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了选出一个最强势的储君,似用错了方法。”
“皇上,听说太子殿下与大虞女皇关系匪浅,且女皇居然在短短三年间就令大虞不再受他国挟制。有这样的后盾在,太子殿下一定可以将咱们大越治理得越来越好。”
“可他一直不肯娶亲,这也令朕放心不下呀。”越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依老奴来看,或许是太子被兄弟们伤了心,不想急于生子。”他上前扶起越皇,将后面的垫子撤了,又轻轻放下越皇,“太子还年轻,又与女皇相交过深,一般女子看不上眼也是正常。皇上就别操心了,或许太子是想生下最优秀的储君,也未尝可知。”
“最优秀的……你是说,他对女皇还未死心?”越皇老眼一亮。
“这……老奴可说不好,但那位女皇,老奴见过一面后便明白了为何太子殿下眼中再无他人了。”
越皇想了想,“小郑子,你明日请大虞女皇进宫,朕要亲眼看看她,到底如何了不得。”
“是,老奴遵旨。”
月溪才抱着羲儿回到太子府,将将说完金殿上发生的事,郑大总管便上门来了。言词恳切地请阿紫明日入宫,月溪眼神微闪后便一脸期待地看着阿紫,那小眼神……令郑大总管心头好笑,多少年未见过太子真情流露了?
“来了这么久,未曾入宫探望越皇,已是阿紫失礼在前了。总管放心,明日阿紫一定到。”阿紫含笑答道。反正明天月溪要抱着昕儿入宫,有了今天这事,自己还是跟着的好。
郑大总管脸上笑得绽放开来,“老奴这就回宫,皇上听了,或许一高兴,病就好了一大半儿。”
月溪亲自送郑大总管出门,两人交换了几个眼神,郑大总管才欣慰地爬上马车回去了。
晚上,昕儿白天玩得狠了,洗完澡,很快就睡了。阿紫身上依旧未净,就带着两个孩子睡。
“羲儿,你今天是故意跟着进宫的,是不是?”阿紫看着蹲在地上,用他自己的洗澡水给那条小蛇洗澡的儿子问道。
羲儿的手在水盆里拨着,只抬起小脸冲阿紫笑了笑,就又低头玩起来了。
阿紫便不问了。她自小家伙出现后,就觉察出儿子的不一般来,想了想,这样也不错,至少儿子这么小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羲儿终于玩够了,将小红蛇从水中捞了出来,还用布巾给它擦了擦,才捧着走到窗台边,抬手将小红蛇放了上去。
阿紫住的也是三层的小楼,与月溪的小楼离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一条甬路。
小红蛇爬出窗子之际,还回头看了看羲儿,才慢慢消失了。
“你不喜欢它了?怎么放了呢。”阿紫看着羲儿走了回来,将他抱上床,轻声问道。
羲儿却一笑,搂上她的脖子,“娘,讲故事。月爹爹讲的没你好。”
外间的风野披着湿发走了进来,“都洗完了?”显然也是才洗完,然后弯腰将木盆端了出去。
他再进来时,见到阿紫正摇着蒲扇给孩子散着热气,靠在床头,柔声讲着故事。羲儿躺在床中间,眼神已经有些呆滞了,明显困意上来了,而昕儿已经睡得小脸粉红了。
风野顿时柔肠百转的,挂着温柔走了过去,接过阿紫手上的蒲扇,为娘仨扇了起来……
第二天,阿紫抱着昕儿,带着闾丘归去了皇宫。
越皇听到阿紫已经来了,居然精神一振,示意要坐起来。郑大总管连忙扶起他,“皇上,您今天真是红光满面呢。”
越皇轻笑了两声,“你快替朕去接她们娘俩进来。”
“是,老奴这就去。”
阿紫今天还真的好好打扮了一下,虽未皇袍加身,却是云锦的落地长裙用金丝绣着凤凰。贴腰的随身设计显得她高贵典雅,早已恢复的小腰身轻轻摇曳着,仪态万千。头上虽只有凤簪,却是只紫凤,散开的九支尾翼是颤微微的金丝拧成,只在顶端有颗紫晶,下面是一串小水晶珠子。凤嘴衔着泪型的指甲大的紫晶,凤身上也镶着细细的紫晶。
越皇原本就眼前一亮,待看清她头上的紫凤后,居然神色激动了起来:“这凤簪可是月溪送你的?”
阿紫大方地点点头,“他说这凤簪对他很重要,本皇想,既然与越皇会晤,还是戴这只好些。”
越皇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朕当年送给他母亲的聘礼,没想到他一直收着。”他又看向地上被牵着走进来的昕儿,“这就是昕儿吧?好像……”
阿紫蹲下身子,看着女儿,“昕儿,这就是你皇爷爷了,你要行礼的。”
昕儿点点头,然后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越皇一番后才跪下,“昕儿给皇爷爷请安。爷爷身子不好吗,怎么这么瘦?昕儿的三爹爹可厉害了,什么病都会治……”
然后就爬了起来,回身去拉闾丘归的手:“三爹爹,你快给月爹爹的爹爹看看~”
越皇自然知道闾丘归是谁,却摇头笑道:“昕儿快过来,让爷爷看看。爷爷已经快好了,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