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一愣,随即好脾气地笑笑,“请善人们稍等,小道去请观主师伯来接待几位。”
阿紫情知风野这是将气撒在这小道童的头上了,却有些喜欢他的机智,连忙掏出一块凤佩递过去:“不用麻烦观主了,我上过头柱香就走,你将此物给观主看看,他就明白了。”
小道童对上阿紫的笑眼,小脸居然一红,双手接过那玉佩,“是,女施主请先随小道来。”他将大扫帚靠墙立好,引几人往正殿而去,之后才快步离开。
正殿分前后殿,前殿很宽敞,壁画色彩鲜艳,看样子画得是些道家典故,正中有铺了黄绸的案案桌,设有香坛,功德箱,正面墙壁上是一副绣挂,长三米,宽二米,坠有黄色流苏,绣的是华阳真君,便是当年阿紫桌上的那幅画按比例放大,由宫中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
阿紫盯盯地抬眼看了会儿,便说:“我去后殿,你们就别跟着了。”
风野一进来便浑身不舒服。当年此观落成,他曾偷偷来过一次的,也是这般感觉,便再不曾来过。听阿紫这么说,便道:“那你自己小心些。”然后欲去拉羲儿,羲儿却退后一步,“爹爹随便转转吧,我陪娘待着。”
风野想了想,点点头,连忙退出正殿。再不出去,他就要吐出来了,也不知道头为何那么晕,却怎么也感觉不出有任何异常。偏一迈出正殿的高门槛,这症状就消失了。
他摇头叹口气,“我是魔子,自然生不出这道心来。”
不多会儿,无缺跟飞龙也慢慢踱了出来,又过了会儿,羲儿也出来,却还不见阿紫出来。风野拧起了眉头,“你娘呢?”
“娘说要单独待会儿。”羲儿似对这里很感兴趣一样,“无缺,陪我走走。”
风野看着儿子迈着四方步转向后院,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发酸的鼻头对飞龙说:“你守着,过会儿就进去把她带出来。”然后追向儿子。
他是没觉察出异样才放心走的,否则别说是头晕,就是疼死也会冲进去带阿紫出来的。
飞龙默然立在殿前一会儿,转身走了进去。
径直来到后殿,却在软帘外就驻了足,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何竟窝上真君金身且熟睡的她……
据说当年塑金身时,原本也是照图而制的,可却不知为何,金身送入后,第二天一早竟如卧佛般地躺下了。这事从里到外透着灵异,上报到当时还为帝的拓拔翰那里,却批了个妥字。于是,主办官员只好将这金身移到后殿,并按尺寸添了张加大的罗汉床供在上面……
阿紫来到后殿,恭敬地上了香后,觉得似被人注视,抬头一看,顿时那对红眼落入眼底,先是莫名地起了惧意随后全身似被一股暖流包裹住,鬼使神差般地爬上香案,居然就坐上那罗汉床……
阿紫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头顶是蔚蓝的天,居然还能感受到海风拂面?
海?阿贲?小旭?阿紫忽地心急起来,于是发现心随意动,身下的海面,迅速地倒退,风也似硬了起来……
那是我的海军舰队吗?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了密密的小点,随之渐渐放大……真的是?
数道被水雷激起的水花,如喷泉一般。那是扶桑的战船吧?虽然密集得将自家舰队围在中间,却明显讨不去好,反而渐沉的却越来越多了。阿紫看得心头略松,她就是护犊子,只要自家占上风就好。
远远的高高地停在上空看着,突然特想看看阿贲,可却怎么也飞不动了似的,不由暗暗心急。
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黑云,如有实质一般,翻滚着还如黑漆般闪着油光,却令阿紫心头有些恶心,也莫名地胆寒了起来……
那黑云越来越近,阿紫却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牢牢地盯着那朵黑云,就是觉得它阴邪诡异,似乎要做不好的事。一时心急如焚……
那黑云似乎停了下来,却笼罩在舰队上方。突然云层中闪出一块镜子般的东西,那上面反射出的景物便是下面的舰队……阿紫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直觉那是针对自家舰队的,肯定不会是好事。不行,我不能让它伤害到阿贲小旭……决不!
“不!”她猛地伸出右手,欲去抓,却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冲了出去……
“主子,主子~”
阿紫被摇醒,睁开眼还低喃着,“不要……”
“主子可是做噩梦了?”飞龙在她喊出那声不后,就浑身一颤,似乎立马回了神,快步冲进来,飞身上了香案后将闭眼拧眉的阿紫抱了下来。
阿紫失神地看着他,半晌似才认出他来,“飞龙?我怎么了?”
飞龙稳稳地抱着她,“主子,可觉哪里不舒适吗?”
阿紫感觉了一下,“浑身没劲儿,心口有些难受。”
“那我们赶紧回去。”飞龙神色一紧,抱着她连忙往外走。
才出现了殿门,便见闾丘归急匆匆地赶到,身边还有公良复。
“阿紫怎么了?”闾丘归一见她的脸色,心就一颤,怎么好像脱力了一般难看?
飞龙连忙迎上去,“主子说浑身无力,心口难受。”
闾丘归忙搭上她的手腕……“奇怪,确实是脱力的脉相。”
“阿野呢?”公良复亦看出阿紫的不妥,不由眉头拧起。
“咦,你们也追来了?”风野的声音适时响起,“还好,不算慢,不过我们也快回……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