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她微微沉吟,笑道,“有意外的收获?”
“sanny一直在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有事找我?”
严少渊收走最后一份文件,留下一个包装精美的狭长纸盒,“她没说。昨晚她飞瑞士之前,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哦,对了。”严少渊在阖上门扉前笑道,“平安夜快乐。”
她讶然抬眸,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消失在门扉后的背影。
狭长的纸盒安静的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她看着日历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开始拆礼物——连雨馨的礼物,一向是没有什么新意的,看这纸盒的大小,不是珠宝,就是香水。
然而纸盒的里面,躺着一支将放未放的粉色玫瑰。
枝桠上带着未褪的青绿,花瓣上有露珠在滚动,一条紫色缎带缠绕着花枝,在花蕾的下方打成了结,旁边缀着两个小小的精致铃铛。
笑意一点点爬上她的脸颊。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送她这样的粉色玫瑰。
天色未暗,雪花已纷纷扬扬地飘落。
刚刚和老爷子共进完晚餐,张雅薇用一袭华贵浅灰色皮草裹住全身的热气,推开门踏上积着薄雪的露天阳台,冰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化成水珠,带来一丝沁凉寒意。
巴黎的第一场雪。
“米尔斯先生来了。”
她恍若未闻。
有个人踩着薄薄的积雪在向她靠近,发出“咔吱咔吱”的脚步声,默默地停在她身后许久,才低笑着问她,“你在看什么?”
她缓缓回转身。
米尔斯披着件防雪斗篷,手执马鞭,含笑凝望着她,说话时嘴里跟着呵出热气,“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
她没有回答,目光在他手中的马鞭上微微一顿,“你准备……带着我骑马过去吗?”
“不敢。”米尔斯含笑微躬身躯,一派风度翩翩。
巴黎市中心最好的歌剧院门前挂着一幅黑色海报,戴着骷髅头耳环十字架项链的马克西姆·姆尔维察身着丝绸衬衫,对着行人侧首微笑。
歌剧院内,已经满座。
黑发男子站在幕帘后,目光扫过观众席,停驻在二楼黑洞洞的包厢窗口。
舞台上的白色钢琴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象牙色的萤光,马克西姆的修长十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从他的指间流淌而出的那些音符,如同森林里踮着脚尖轻舞的精灵。
歌剧院的负责人在漫天风雪里恭敬等候。
一辆黑色房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在歌剧院门前。门童想要上前替它打开车门,却被负责人伸手拦住。
从副驾驶座上率先下来的黑衣随扈和负责人点头致意,这才返身替后车座上的大人物打开了车门。
“米尔斯先生。”负责人恭声道,还未来得及完全直起身,又见车上下来了另一个人,一下子将腰弯得更低,“oiselle。”
两人都只是和他微微颌首,目不斜视地踏上了台阶。
“两位这边请。”
“音乐会已经开始了?”
“是。”
二楼包厢的窗口透出一丝亮光的时候,马克西姆刚刚结束了一曲演奏,观众席里响起了如潮般的掌声。
聚光灯下,马克西姆躬身致谢,微笑镇定如旧。
米尔斯拿起剧院负责人在旁道,“刚刚结束的,就是姆尔维察先生的成名曲之一,《野蜂飞舞》。”
米尔斯微微怔仲,抬头和张雅薇眼神相对,笑容里带着歉意。
“都是我的错。”他笑道。
“没关系。”张雅薇轻抿双唇,转向剧院的负责人,“请问……洗手间在哪?”
“啊。”负责人快步走向门口,“oiselle,这边请。”
舞台上的聚光灯柱忽然消失,偌大的歌剧院一下子落针可闻。
坐在前排的观众听见一个轻轻的脚步声。
拉开琴凳的声音。
黑暗中,一双手掀开黑色斯坦威钢琴的琴盖,修长十指缓慢抚上黑白琴键,试探性地按了下去。
叮,咚。
寂寞清澈,响彻心灵。
正在沿着长廊回到包厢的张雅薇猛然驻足,随手推开身边的一扇门,走入一间空包厢,她走到窗口望向舞台,试图从那一片黑暗中分辨出人影。
那些音符在所有人的心中流淌,美妙温柔如同塞纳河畔的月光。
河畔的清风。
在漫天星空下,绽放的烟火。
那些温柔、那些美妙风景背后,是她年少时未曾弄懂的缱绻爱意,此刻,如同山涧的清泉,涤荡着她的心。
数墙之隔的包厢里,米尔斯翘脚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眼神有些深邃。
“您打算……向oiselle求婚?”
米尔斯淡笑抬眸。
“哦……哦,我不是在问您,咳,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的荣幸。”
米尔斯笑了笑,抬手打开盒子,“你觉得怎么样?”
“oiselle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
“当然!”剧院负责人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您更优秀的男士吗?”
米尔斯收起戒指,将它放回上衣的口袋,随口问道,“这首曲子不错,你刚才说,是叫什么来着?”
“叫做《月光城堡》,米尔斯先生。”
“oiselle。”一直守候在空包厢外的维夫敲门道,“奎克先生的电话。”
“给我。”
她回身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