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既要有身份有气势有魄力抵抗住公孙斑的狠毒,又要不被别人轻易发现,最主要,必是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不然,谁会无缘无故花如此大的精力人力来做这件事。关键是,这样的人,在她身边本就没有几个。
云中君走了,姬无夜归初才开始怀疑,那么只有……
雪姝突然心重了,阴着脸不说话。恐怕这件事颜坡和木青早就知道了,唯独她不知道。总以为,变丑了,就无事一身轻,摆脱了牵绊,安全了。没想,还是在他的庇护之下。难怪她出事那三月他根本就未出现,她以为是他凉薄,没想,他止不定就在颜坡救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布署好了一切,或者,根本就是他和颜坡一起……
想到这里,雪姝一下子白了脸,心跳加速,头一次狂乱地不知所措。
片刻,她站起来就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颜坡面前,雪姝百感交集却问不出口。
颜坡忙的手脚不沾地可总算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
雪姝张了张嘴,随后郁气地说,“没什么,你忙吧!我出去走走。”说着,雪姝逃一般又跑开了。
颜坡皱紧了眉头,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一向淡泊的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色难看的吓人,他急忙挥手招来小三子,“去,回家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木爷的脸色不大好看。”
小三子会意,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这孩子没别的特长,就是能跑,飞毛腿一般。片刻,小三子就回来了,满头大汗,凑在颜坡耳边说了几句,颜坡立马皱紧了眉,随后缩了眸子,脑子转的飞快,最后他嘴一咧就笑了,好兆头啊!难不成主子要苦尽甘来了。
他顿时好心情地抛给小三子一块碎银子,“赏你了,买酒喝去。”
小三子嬉笑着伸手接住,“谢颜大哥。”说着,一转眼又跑没影。
傍晚,雪姝提着一坛子酒坐在西子湖畔喝的两眼通红,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湖心亭的方向,哼,夜夜在这里吹笛,明明知道她就坐在湖边,就是不过来和她说句话,真是闷骚!
雪姝愤恨地想着,尽管脸色阴沉的难看,但心里却暖融融的根本就没有一丝气。那个闷骚型的男人,总是默默地为她做着一切却从来不解释,雪姝想想就咬牙切齿。真想撬开他的嘴问问,他究竟又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小三子突然跑过来,满脸焦急,“木爷,颜大哥让你赶快回家,说有急事。”
雪姝一听,颜坡鲜少这般焦急唤她,她顿时摇了摇脑袋,清醒过来,把酒坛子往小三子怀里一丢就快步回家。刚踏入院子,就看到颜坡和木青正脸色凝重地坐在那里,两人都不说话,晴郡主也乖巧地躲在屋里没出来。雪姝心一沉,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颜大哥……”雪姝沉沉一唤。
颜坡急忙扭头看她,随后站起来目光警惕地又向四周梭了一遍,最后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往旁边一带,“确切消息,一直称病在家的靠山王今日去面见皇上了,说要辞官归隐告老还乡,皇上当时并未表态,但似乎气的不轻,他们对峙了良久,据说,靠山王一出宫门就昏过去了……”
雪姝一听,眼皮一跳,父王昏过去了?怎么可能,她知道父王在听到她被烧死的噩耗时悲伤过度口喷一口鲜血直挺挺倒下了,可这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父王也不可能虚弱到如此严重吧?她父王是谁?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男子汉,曾跟随皇帝东征西战所向披糜满身是伤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怎么会在出宫门时昏倒……
雪姝满脸疑惑地看向颜坡。
颜坡却突然不敢与她直视,微微侧过头,“小五儿,你要不要回家看看?”颜坡说这话时是非常非常小心再小心的,他越是如此,越是令雪姝心沉的更彻底。
她张了张嘴想再问什么,可喉头却象梗着一块棱角锋锐的石头硬是哽的说不出话来。
雪姝扭头就走。
颜坡却手飞快地搭上她的肩,“月上中天再去……”颜坡在身后的气息很重,似带着警告的意味,很诡异。
雪姝慢慢转过头,颜坡脸色也很沉,但目光透亮,“小五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要记住,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离不弃。”
颜坡说完这话,雪姝却突然打掉他的手就跑出去了。
夜黑透的时候,月还未升入中天,雪姝就已经蹲在爹的屋顶檐角很久很久了。她象猴子一般敛尽气息蹲着不动,始终未被人发现。她也感觉到靠山王府有什么不同了,死气沉沉,满府都是颓废之气。而她父王的屋子,里面一片死寂,几个时辰过去了都不曾进去过一个人。她的心沉入谷地。
突然有轻轻的脚步声走来,雪姝眯起了眼。
一盏微弱的气死风灯出现在眼前,雪姝看到竟是五姨娘。她孤身前来,一手挑着灯,一手端着象是药碗……
门是被她粗鲁的踢开的,雪姝的心一痛。
她悄悄揭开一片瓦,屋里,五姨娘正点亮一盏灯,雪姝看到,她父王象死人一般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她立马用手捂住了嘴。
五姨娘斜挑着眼,一脸的戾气,象换了个人似的,似乎对父王极不耐烦。她挑开床幔看到床上的人,突然冷哼一声,“要死快死,别连累我也不好做人。药好了,快起来喝吧!”
说着,她踏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