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烈王府可谓是济济一堂,皇家难得有喜事,所以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削尖脑袋往里挤进来了,烈王府里简直人满为患。但那喜庆的气氛也着实浓烈,欢声笑语,礼炮齐鸣,只是雪姝没想到,燕世子拜堂的时候,外公和外婆竟然也来了。
外公和外婆是穿着便服来的,众人扑嘞嘞跪了一地,外公满面红光显得非常高兴,一挥手便让众人起身,他便由烈王陪着到内堂休息。
拜堂的时候,嫣嫣是坐着木轮椅的,她不能跪,只能鞠躬。礼毕,新娘子被欢天喜地送进新房,雪姝透过人群寻找着慕容飘,见他正稳稳地坐在喜宴上举止得体地与其他官员寒暄着,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雪姝对孟珏冉递了个眼神就向嫣嫣的新房走去。
孟珏冉目送着雪姝离去,继续低头幽然地饮着茶,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失忆了,动不动就会狂性大发,所以谁都不敢上前与他寒暄。他独做一隅,倒也逍遥自在。只是一双冰眸时不时地扫着众人,幽深而犀利。
雪姝刚冲进新房,就看到一屋子的贵夫人小姐丫环婆子的一大堆正拥挤在新房里对着燕世子起哄,要他揭新娘子的盖头。燕世子站在床边含情脉脉地手拿着喜称一下子揭开了程嫣嫣的盖头,一张娇美的玉颜含羞带俏地瞟了燕世子一眼,让燕世子刹那就惊呆了。
众人都促狭地大笑,在后面推着他,燕世子一屁股傻傻地坐在嫣嫣的身边,笑不拢嘴。有婆子端来子孙饽饽,程嫣嫣含羞吃过,味道恐怕不怎么样,她皱了皱眉,婆子立马问,“生不生?”
嫣嫣不明所以,直接点点头,“是生的。”子孙饽饽当然是煮的半生不熟的,这样才会让新娘子心甘情愿说生。
众人一听顿时哄笑,嫣嫣明白过来一下子红了脸。
燕世子看着乐,本来那饽饽他是不能吃的,没想他抢过碗三下两下就把碗里的子孙饽饽一口气吃下去了,“嗯,我和你一起生。”
他说罢,整个屋子瞬间又笑翻了。
嫣嫣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雪姝在旁边看着也笑起来,可她始终不敢放松警惕,眼光时不时地瞟着众人,丝毫不敢放松,心一直是提着的。
喝过交杯酒,燕世子就被叫到前庭去向宾客敬酒,剩下的时间就是由丫环婆子们为新娘子脱下喜服卸下凤冠,换上轻便的衣裙,让她稍做休息。里屋留下的人有随嫁而来的吴妈妈,烈王府的婆子,还有皇后娘娘从宫里带来闹喜房的麽麽。众位贵妇人和小姐们喜闹的都不愿离去,便走到外间坐着与烈王妃说话。大家尽拣好听的说,惹得烈王妃笑声不断。
雪姝坐在一旁喝茶,目光扫着众人,耳朵却支愣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突然,“啊”的一声响,里面便传来吴妈妈一声惊慌尖叫,紧接着帘子被打开,一个烈王府伺侯的婆子满脸慌张地跑出来,“烈王妃,您快来看看吧……”
雪姝淡淡地放下茶盏,心道一声,来了。
烈王妃一下子站起来,早先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就变了脸,表面却故做镇定,“大喜的日子,冒冒失失干什么!”烈王妃斜了那婆子一眼。
那婆子明显也是见过世面的,随后便郑定下来,对着烈王妃一俯身,“王妃教训的是,今儿是喜日子,是老奴冒失了。”
烈王妃此时才慢慢站起来,转身笑着对大家说,“请大家在外面坐着喝茶,我去里间看看,肯定是嫣儿还不适应……”说着,她快步走到里间。
雪姝目光溜着大家却并没有起身跟进去,而其他贵夫人和小姐们明显都好奇起来,也不顾仪态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其实那珍珠帘子根本也遮不住里面的一切。
只见一个宫里的麽麽怀里抱着程嫣嫣换下的喜服,手里拿着一枚簪子正对着烈王妃指指点点,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烈王妃身子一摇晃,趔趄地后退两步一下子虚弱地跌坐到椅子上,脸色苍白难看。
外间的贵夫人小姐们一下子都站起来走到帘子旁,浑然忘了太子妃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里面隐隐的谈话透出来,让大家闻言都变了色。
“烈王妃,这事可非同小可,燕世子妃居心叵测,老身我可不敢隐瞒,我要去向皇后娘娘禀告。”说话的正是抱着喜服拿着簪子的那个麽麽,雪姝认得,她就是外婆身边的掌事刘麽麽。
烈王妃听闻,却突地从椅子上滑下来不顾尊贵‘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刘麽麽的面前,脸上哀求,并扯着刘麽麽的裙子,“刘麽麽,嫣儿还是个孩子,断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刘麽麽看在丞相府和烈王府的份上,暂且不要声张,待我先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再做定夺好不好?”烈王妃明显是想把此事先压下去,由她先去禀报,影响会小很多。
但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故意要闹大,怎会让她先去禀报?
刘麽麽冷哼一声,抱紧怀里的喜服,身子一侧,就甩开了烈王妃,烈王妃猝不及防一下子匍匐在地。
“母妃……”程嫣嫣两眼含泪再不能忍受烈王妃对这等下人低三下四,从床上摔下来拖着双腿就向烈王妃爬去。
烈王妃一看,急忙抱住嫣嫣,“傻孩子,不怕,有母妃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不是你的错,这里面明显有人要算计我们,丞相府和烈王府忠心可昭日月,皇上英明,定会明断。”
“哼,烈王妃,这九尾凤簪和九凤翱翔可是实证,容不得你抵赖。这明显是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