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中各地,荒凉野蛮校园全能高手。比起商鞅变法时候的秦国,更为落后。因为秦国在变法之前,已经是一个诸侯国家,变法有拥护的对象。”李左车慢慢说道:“但是闽中却没有像秦国的基础。在不久之前,这里的越民还是秦国的敌人。推行变法阻力自然会巨大一些。”李左车的话说得很小心。但陈胜依旧能够听出了弦外之意。
李左车明显知道陈胜的意图。陈胜想在闽中推行秦国律法。想经过一系列的变法,把闽中郡和秦国的差距尽可能地缩小,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能够有所超越。但闽中郡毕竟不是秦国旧地。陈胜的手段虽然复制一百多年前商鞅变法的手段,可是陈胜却忽略了最重要一点,也是最根本的一点:民意支持。
在商鞅变法之前,秦国饱受山东六国的欺凌。诸侯国会盟之时,各大诸侯国甚至不屑于和秦国一起。加上当时强盛的魏国与秦国为邻,当时战无不胜的吴起攻占了秦国大量国土,让秦国备受蒙羞。
在这种情景之下,秦国受到内外的压力,生死存亡之际,不变法的下场已经昭显,所以属于以必死的决心来推行这么一次变法。这一次变法,把整个秦国的贵族基本得罪遍。但是却得到了普通民众的支持,才早就了秦国强悍的国力。变法虽然成功,但是主持了变法的商鞅,却最终殉道,死在了秦惠王的手中。
陈胜在闽中所推行的政策,在一百多年前在秦国本土推行的时候,阻力已经是巨大,更何况是在尚未开化过的瓯越土著之中?李左车的态度很明显,陈胜的方法没有错,但是却不符合民情。
“如何能够减少一些阻力?”陈胜眉头轻皱,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个问题,李左车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暂不变法。”这显然跟陈胜要的答案不符合。不变法,则意味着闽中郡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依旧是混乱、落后和愚昧。这样的一个地方,根本不是陈胜想要的。
“不可能。”陈胜沉默一阵,说道:“皇帝需要我给出成绩,变法成功与否,这是一个分水岭。如果我在闽中碌碌无为,那我一切规划就完了。”陈胜的语气里明显带有一丝焦躁。
“大人。请听我说完。”李左车淡然说道:“现不变法,不代表以后不变。如今在闽中各地推行教育识字,效果很好。这本身就是一个变法的过程,潜移默化越民的过程。只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这些民众就会自动融入大秦子民的体系当中。大人,你还年轻,不缺时间。只要二三十年的时间,闽中郡定然能够彻底融入大秦。这不世功勋,急不得。”
闻言,陈胜苦笑了一下。好一会,他才应道:“左车兄啊,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李左车一呆。陈胜如今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英姿勃发的时期,急功近利是正常的。但是这么充满了沧桑的语气,绝不应该从陈胜的口中发出来。
陈胜很清楚李左车所言不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来潜移默化,闽中郡将会彻底融入大秦之中。但是时间却没有站在陈胜这边。
如今已经是秦始皇帝二十七年。也就是说,留给他的时间顶多还有十年。在这十年里面,他必须尽可能地改变这个世界。好让历史的轨迹发生变化。虽然他已经知道,历史的诡轨迹已经有些偏离,但直觉告诉他,他的所为远远不够。他不希望始皇帝在沙丘身亡,不希望扶苏被杀,不希望自己在大泽乡当出头鸟,然后被镇压……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陈胜很急躁。急躁到恨不得一日夜之间,就把一切给改写。他要把闽中郡变成大秦最坚实的后盾,假如真的有一天灾难降临,他有扭转乾坤的实力,而不是带着一群土著居民,挥动着手中的棍棒来拯救秦国。
“大人。那事也有轻重缓急。”李左车的语气很平稳。他从陈胜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陈胜深藏内心的焦虑,甚至还隐约带有的恐惧。他不明白为何大秦帝国里本来最应该意气风发的青年,却有着比成年人还深沉的城府和压力。
“我晓得。”深思了一会之后,陈胜点头称是。吁出一口浊气之后,陈胜站了起来,说道:“左车兄,天色已晚,我们出去小酌几杯,你看如何?”自从凌素韵离开东冶之后,陈胜每日就餐竟然成了大问题。不是府衙里面没有厨子下人,而是不对陈胜的口味。整个东冶城,也只有城东一家酒肆里面的酒菜,稍稍符合陈胜的口感。所以陈胜闲暇时候,就去那里找点吃的,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除了樊跖和灵珠儿之外,陈胜并没有带上其他侍卫仆从。轻车简从,和李左车并辔齐驱,匆匆赶往城东。自从貊越族得到秦军的支持之后,貊越人在当地再也无人胆敢招惹。后来陈胜推行乡里合并,貊越族人也做出了表率,表示愿意和其他村寨合并。此举受到官府的大力表彰,得到了不少赏赐。得知陈胜成了闽中郡的郡守之后,精明的老族长更是把孙女送到了郡守府,让灵珠儿当陈胜的贴身婢女。还将貊龙和村寨里的几十个勇士,也挑选出来,送给陈胜充当侍卫。
面对老族长的热情,陈胜也却之不恭。他在闽中势单力薄,本来就急需力量的支持,老族长的行为不啻雪中送炭。陈胜给貊龙安排了个千夫长的职位,让他率领一支陈胜从瓯越败军里挑选出来的精锐。这些兵员虽是败军之卒,但依旧骜桀野蛮,难以驯服,不过貊龙也是当地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