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瓯越之地的降将来说,想让他们铁着一条心跟着自己干,并不是说什么精忠报国之类的话就能够打动得了的。倘若这些家伙都是精忠报国之辈,在闽越两个王朝灭掉的时候,早就为国尽忠,而不是向秦军投降了。所以对这些将领,陈胜一直都是拿利益来兑换着他们的忠诚。把他们的利益捆绑在自己的身上,因而驱动着这些家伙为他卖命。
对于陈胜来说,这样的手段并不是上上之计,但却是时下最能够应急的法子。但陈胜相信,经过几场恶战下来之后,一些新立功被他选拔出来的将士,将会慢慢形成他的班底,成为他的真正助力。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个过渡期。在这期间,陈胜并没有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夜。
与龙川城隔着一条梅江的对岸,一座规模不算小新城寨里,灯火通明。这个城寨距离龙川城最近,所以屯兵两万。按照孟黑龙的设想,就算敌人进犯龙川城,有这两万大军抵挡一下,也能够为龙川城争取时间,尽起精锐对敌人进行反扑。加上和另外一座军营遥遥相对,三方面大军一旦合拢,就算在兵力对等的情况之下,也能够给来犯之敌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更何况,在几座关隘依旧稳固的情况下,南越的土地上,如何可能出现十万敌军?
然而孟黑龙却想不到,胆大包天的陈胜,只凭借着手上的两万人,就想吃掉他两座大营。这个胃口,实在是大得难以想象。
尽管陈胜表现出了极大的自信。但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庞大的军团作战,尤其是新兵军团,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为了确保战略布局能够顺利进行,陈胜在发出作战的具体方案之前,他和李左车两人反复算计,将一切可以利用上的资源都用了上来,最终才安排下了认为最为稳妥的战法。
为了一战能够打出风头来,全军包括后勤在内的人员全数出动,给敌人布下了一个局。
“左车兄,运筹帷幄,我不如你,这军队的调动,就由你负责了。”陈胜给李左车递过一个头盔。这头盔设计地有些与众不同,把人的五官都尽数掩盖住,只留着眼睛和鼻孔处的缝隙。看上去很防砍劈。这是陈胜行军之时最喜欢戴的头盔,这些天来,很多人看到这个头盔,便会自发性地想到头盔下之人的身份。
“大人,你还是不要轻易冒险为好。”李左车再一次劝说陈胜。
为了战略布局能够达到最理想化,陈胜决定自己亲自出马,率领他的精锐特战小组,潜入敌军的营地,率先做出反应。
“这些都是新兵蛋子,虽然战斗力不错,但是作战经验太少了,季布那厮又还没有回来,所以只能由我带着他们先玩一回了。”陈胜对李左车的担忧报以淡定的笑容,说道:“再说了,我身边还有樊跖和灵珠儿呢。就算再危险,有他们两个在我身边,我性命绝对无忧。”
权衡再三,李左车深深叹谓一声:“大人保重。”
“好好指挥将士们作战,你要知道,这可是闽中郡的底子,要是一进南越便打光了,皇帝那边可不好交代。”
李左车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把陈胜的头盔戴到了头上。身上已经换上了陈胜的盔甲,戴上头盔之后,不是特意去分辨,谁都发现不了这副盔甲下的不是李左车。
陈胜往脸上抹上了一笔浓浓的油彩,看上去黑绿混杂着,说不出的古怪,配着身上那一身迷彩绿色的伪装,往黑暗里一战,便和周围的树木混成了一片,难以分辨。
战争,即将开始。
两万大军隐藏在距离大营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入夜之后,大军便从隐蔽处开出,开始沿着既定的目标出发。子时一到,各路军队已经进入了既定的位置,等待发出进攻的信号。
李左车心情很是滂湃。此时他正跨坐在陈胜平时经常乘坐的白马上,沉默不语。他周围是一千重骑。所有的骑士此时并没有在马背上,而是静静地在地上站着拉着辔头,沉默着,为马匹节约体力;等待着他们的“将军”发出进攻的信号之后,他们才会跨上马匹,进行最为恐怖的冲击。
此时的陈胜,却已经潜伏到了目标军营的外围。
从情报里获得的资料显示,该军营里有守军两万,主将姓骆,名威虎。骆威虎是孟黑龙的心腹大将。天生神力,生裂虎豹不在话下,在与秦军作战的时候,他身先士卒,在偷袭屠雎大军的时候,成功得手。据说屠雎便是死在此人手上。和秦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自从击杀了屠雎之后,骆威虎的声威上升得很快,所以孟黑龙对他也很是重视,为了表彰他的功劳,还把他从前线调回来龙川城里,美名其曰是养伤,实际上是在享受着孟黑龙的赏赐。可是一份来自闽中方面的情报却打断了骆威虎享受人生的大好时间,他被派到了龙川城之外驻守。新建起的城寨简陋无比,哪能跟龙川城里的府邸舒适?骆威虎心中对这闽中的军队恨得牙痒痒的。不过他却没有把这些军队太当一回事。连屠雎的正规秦军都被他击败了,区区闽中郡来的杂牌军,如何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夜黑风高,军营里的灯火也渐渐熄灭。骆威虎的帐篷里,隐约传出似有似无的娇声呻吟声和低沉的男人低吼声。虽然军营里严禁携带女眷,但恩宠正隆的骆威虎并没有回避这一点,他素来每夜无女不欢。对于这个,大王从来就不会责怪他什么。
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