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恶僧卑鄙无耻,竟奸污了我家娘子,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刘氏的丈夫双手紧紧抓着宇文宪的裤腿,先是一指清风,眼中满是怨毒与愤火,然后他仰着头看着宇文宪,一脸的哀求。
那男子一边控诉,一边大声哭泣,鼻涕眼泪只是一瞬间就覆盖了他整张脸,那悲惨无奈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痛,无论是谁,带了绿帽子,感觉都不会好。
“大胆,佛门乃清静神圣之地,怎会有此无耻行径?”宇文宪脸色一变,怒目而视着脚下的男子,沉声暴喝道。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为小人做主啊!”刘氏的丈夫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抹畏惧,但他却没有退却,反而将宇文宪的裤腿抓得更紧,哭声愈发悲切,眸子中的祈求哀怜之色看得一众僧人皱眉不已,纷纷有了恻隐之心。
“大人,小僧冤枉,是这无耻**勾引于我,如今却污蔑于我,您切莫相信她一派胡言啊!”清风虽然怒不可遏,但当着宇文宪的面却不敢造次,只能怒视着刘氏斥责道。
“大人,这恶僧卑鄙无耻,一夜欺凌于我,民女生不如死啊!”刘氏突然一把扯开衣襟,裸露出一片白腻的后背,晃得让一众僧人低下头去,默念起经文来。
只是此时,在明媚的阳光下,刘氏裸露在外的后背上,白皙的肌肤上有数道青色於痕,那是被摧残后的印记,在阳光下是那样触目惊心。
“你这恶僧,恁的狠心!”刘氏丈夫瞪圆了双眼,接着仰天发出一声悲呼,吼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那男子便要起身扑向清风,但却被宇文宪身边一名将官拉住。
刘氏凄厉地哭号道:“大人,民妇愿以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望大人给予这恶僧应有的惩处,讨还民女一个公道!”说着刘氏便猛然从地上爬将起来,冲着不远处的一个青铜香炉冲去,看那架势显然是要检验一下铁头功了。
“娘子不要!”刘氏的丈夫惊骇欲绝,疾呼着想要去阻止她,却连刘氏的一片衣角都未抓住,不由失声惊呼起来。
“阿弥陀佛”,眼见着那女子就要一头撞上香炉,香消玉殒之际,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接着眼前一花,下一瞬,刘氏身前出现了一个胖和尚,正是惠轮。
“女施主,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是非曲直,一切自有公断,你还是冷静一些吧!”惠轮任由刘氏一头撞在自己肥硕的肚子上,脚下纹丝不动,脸上一派悲悯慈祥,温和地劝说着,待刘氏直起身来,惠轮微笑着点头再次喧了声佛号。
“娘子,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悲剧没有发生,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宇文宪脚下的男子一骨碌爬将起来踉跄着来到刘氏面前,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生怕她再次去寻短见。
“大师,您看此事?”宇文宪一脸严肃地看着智炫问道。
智炫皱着眉头,看看相拥在一处哭泣不止的刘氏夫妇,再看看宇文宪,一时头大如斗。
宇文宪身为大冢宰,堂堂齐国公,柱国大将军,为了一个升斗小民寻妻,竟率领上千禁卫军闯入福应禅院,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刘氏与清风各执一词,虽然让人无法判断事情的真相,但刘氏衣衫凌乱,恸哭哀嚎的弱者姿态显然更容易博得在场之人的同情与信赖。然而从开始到现在,智炫一直仔细地观察着清风,他敏锐地发现清风眼中除了错愕、不解,最多的便是被人冤枉的愤懑。
倘若清风所言不假,这是刘氏率先故意勾引,然后设计陷害他,而宇文宪又反常地在此时带兵闯入福应禅院,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不通过寻常。难道……
智炫脸色心中巨震,微眯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他实在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假如事情果真按照猜测而来,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闪现在智炫的脑海之中,他的脸色却是未流露出什么变化,只是一脸失望与悲悯,叹息着说道:“国公大人,都是老衲御下不严,敝寺才出现如此丑事,老衲实在惭愧啊!”智炫顿了顿,接着说道:“然无论清风是否奸污了刘氏,他都已经破了淫戒,但他此时尚是敝寺之人,请允许老衲先行清理门户!”智炫说着严肃地看向宇文宪,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宇文宪眯着眼睛,分毫不让地看着智炫,淡淡地说道:“福应禅院弟子众多,大师一人身单力薄,难免有管束不周之处,大师毋须自责。这恶僧既是佛门弟子,那便先由大师处置便是。”
当宇文宪说到“佛门弟子众多”之时,智炫的心中再次狠狠一颤,心头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但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智炫冲宇文宪感激地一笑,接着大声喝道:“智华师弟,佛门弟子犯下淫戒,该当何罪?
“杖责二十!”智华单手立于胸前,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带有丝毫感情,“但清风奸污良家妇女,且又抵赖不认,本座以为应当罪加一等,杖责四十,逐出寺门!”
“清风身为佛门弟子却六根不净,如今更是犯下奸淫之罪恶,且不知悔改,这不仅亵渎我佛,更是让本寺蒙羞。故本座宣判,将清风杖责四十,然后逐出寺门,永生不得再踏入半步!”顿了顿,智炫脸色一肃,大声喝道:“执法僧何在?”
“在!”四个壮实有力的年轻僧人来到智炫身前,一脸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