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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此时房间内全然没有一点光亮,可他的手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思索慕容珩使用的字眼。

“还是”……这么说,他一早就知道她对他的顾忌,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被他牢不可破的吃定,完全没有半点挣扎的反抗的机会和余地。

“在怀疑,从前在怀疑,现在也是。”没有否认慕容珩的疑问,火如歌直视眼前浓黑的颜色,声音没有半分犹疑,有的只是满满的笃定。

“我承认,我利用过你,但只是利用过……”慕容珩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起来,透着一种疲惫,或者说,只是听起来似乎很疲惫。疲惫中,还有着类似无奈的情绪,那情绪,令人心软,让人心痛。

“生于帝王家,有很多无可奈何,你我都没有选择出身的权利和自由,你是靖王,你扶正了慕容齐,可这些都不能说明你能够摆脱这个皇族的身份。慕容珩,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我知道。”

“你知道就不要继续纠缠我,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心脏突然疯狂的跃动了起来,虽然火如歌幻想过很多种向他摊牌后会遇到的可能状况,可她却惟独没有想到过他竟会以那般平静的语气说出“我知道”。

只有三个字,却足以在她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倒是宁愿他惊吓过度,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他统统没有。他的反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好像她说的做的都是完全在这个世界的认知范围内的。

“慕容珩,你根本不知道!我来自现代,我是一名特工,你!……”在黑暗中突然被以吻封缄,火如歌挣扎,甚至咬破了慕容珩的薄唇,即便如此,也没能脱离他的臂弯。

“我一早就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不用怀疑,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许久之后,慕容珩才放开火如歌,语气平淡的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湖面倒映着月色,泛出动人的光辉。

“叶青一早便警告过我,说你只是一缕孤魂,随时都有飘飞出窍的可能。最初,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你做出了种种令人费解的事之后,我才开始相信叶青所说的鬼魂附体、借尸还魂。火如歌,我是利用过你,利用你的家族背景,利用你接近凤璇玑,再利用你引出明月公主与火家大小姐的逆谋篡位之心,我利用你完成了我所有的计划,包括扶正慕容齐。不错,我是利用了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只有虚情没有真意。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的存在,已经让你遭受太多伤害和痛苦。生在帝王之家意味着无穷无尽的争夺和杀戮,倘若我与你走的太近,那只会给你招致无数的祸患……”

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慕容珩的语速并不快,像是在回忆。

“不用再说了……我选择相信你。”打断了他的话,火如歌顿了顿,继而开口道:“陆枭进犯,必有内应。你来此接应凤璇玑,这其中恐怕有诈。”

“你也觉得其中有诈?”听到“陆枭”二字,慕容珩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带着谨慎的低沉。

“倘若没有惊动一笑楼,恐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笑楼毕竟是江湖情报组织,他们如此在意凤璇玑的动向,不惜借同伴之命给我们以警告,这其中的真相,恐怕不会像表面看去这般简单。单单一个西梁国摄政王陆枭,理应不会影响到我国的绿林人士,除非……”

“除非有人想借此次陆枭进犯之事除掉我。”漫不经心的将火如歌的话接了下去,慕容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对此全然没有任何兴趣。

“你一早就知道有人想除掉你?”没有过分惊讶于他那不以为意的语气,火如歌只是微微皱眉。

“不,最初只是怀疑,直到我追上了你的船,见到了苍白鹤才确认了这个猜测。”说着,慕容珩稍稍停顿了片刻,随即忽然紧了紧手臂,笑道:“这种事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不想做点更有趣的事?”

“不想。”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了他,紧接着,火如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猛然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只听“砰”一声闷响,她只觉脑门一热,继而由头顶传来某种类似于痛呼的呻吟。

“所以……你刚才?”半晌后火如歌才吐出一句听起来像是询问般的话。

黑暗中她根本看不见他的具体位置,只伸出两只手向上摸索,摸索着摸索着,就摸到了某种温热的液体。

“慕容珩,你流鼻血了?”

“被你撞的。”或许是因为捏着鼻翼的关系,慕容珩的鼻音很重,其中还掺杂着某种不悦与无奈并存的情绪。

“你这暴力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满是忧伤的声音,慕容珩朝后靠在木桶边缘,沉默了一下笑着开口:“跟你洗鸳鸯浴还真危险,看来日后府内还是造个浴池比较好。”

“那些都是民脂民膏,承载百姓怨气,保不齐哪天就让你死于非命,要用你自己用,别拉上我。”说着,火如歌就想爬出桶,不料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就地那么一扯,只听“撕拉”一声,包裹在她身上那层湿乎乎粘搭搭的布袍就这么被慕容珩给硬生生的撕裂了开来,而就在此时,原本漆黑一片的船舱内赫然有万丈青白月光由重重云幕中炸裂开来,宛如刺穿布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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