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缘由的害怕起来,“二哥,你怎么了?”
月夕岚见她神色担忧,忽的挑了挑嘴角,散漫的笑着,带了点痞气。璃琴盯了半天,没发现异样,好像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璃琴摇摇头,越来越猜不透二哥的心思了。
八月初的时候,族长与各位掌事终于决定修改族规。
月淑琴重获自由,对璃琴万分感激。
从未下过厨的她竟然自告奋勇,要为璃琴做一顿丰盛的佳肴。
看着一桌子色相并不是绝佳却也能分得清是何物的菜肴,璃琴没有勇气第一个品尝,眼睛征询的看着月夕岚,无声的发问:能吃么?
月夕岚摊手耸肩:不知道!
可见月淑琴盛意拳拳,拒绝的话又不好说出口,璃琴只能舍命陪君子,想来以三姐的性子,就算做的不好吃被她说出来,三姐也不会介意的。
事实就是,月淑琴做的菜是色香味俱无。
月夕岚只吃了一口就停了筷子,直接将嘴里半生不熟又咸又麻的食物吐了出来,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拿起茶壶直接对着嘴灌,漱了好几遍口还一副难受的样子,怪声道:“这是给人吃的么?”
璃琴嘴里含着一小块寡淡无味的豆腐,不敢咀嚼又咽不下去,尴尬的看了眼萧凌,真佩服萧凌还能吃得这么优雅。月淑琴瞪了月夕岚一眼,自己夹了一筷菜,刚放入口,‘哇’的一声全数吐出,“咸死了”。
璃琴正夹菜的筷子顿住,好笑的看着月淑琴。她还真当做菜像舞剑一样容易呢?要是那样,人人都可以做大厨了。
月淑琴也毫无形象的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起凉茶,等咸味淡了些,她歉意的说,“真抱歉,本想让你们吃顿好的。看来,我是没有做厨子的天分了”。
玉欣见自家主子微微抿着唇,嘴巴半天也没动一下,稍一想就知道为何会这样了。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塞进璃琴手里。璃琴趁没人注意,悄悄把嘴里完好无损的豆腐吐在了帕子里,玉欣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接过来揣进衣袖。
璃琴微微眯眼,心里暗暗夸赞,还是玉欣善解人意。她抿口茶才笑说,“三姐,你做菜都不用尝的吗?料下这么重”。
月淑琴瞪着眼,不服气的道:“有本事你去做啊!不过,我想你做的菜定要比我的还差”。
璃琴低头浅笑,不置可否。三姐这有话说话的直性子,璃琴惯以为常,便也不会去计较她的话了。自顾自得喝着玉欣特地为她沏的花茶。茶水性凉,她身子不好,自小就不喝。这花茶还是她跟两个丫鬟闲来无事研制的,前世的花茶是怎样配制的她记不清,只是凭着一点映象,开始没抱多大的希望,不想最后制成的成品出乎意料的好。
也许是喝了几年白开水,尝到带着味道的花茶才会觉得滋味好吧。
月夕岚不着痕迹的瞅了眼璃琴,眼里闪过笑意,极轻,极柔。
十月初九,飘起了今岁第一场雪。气温却比前些天暖和了些。
璃琴坐在火盆旁煮茶,乍一听玉欣报告的消息,她愕然了好半天。
“萧大哥,是真的吗?”她看向坐在矮桌对面的人。
萧凌茫然的看着她,摇头,“我要知道,早就跟你说了”。
璃琴想了想,也是,萧大哥没有瞒过她任何事,除了三姐那件事。她有些感慨的叹息一声,“大哥要成亲了,也太突然了”。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呢?
爹娘为了大哥的亲事,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多少次提起大哥的亲事,大哥一直避而不答。被念叨的次数多了,大哥便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这样老套的借口推脱,现在怎么就松口了呢?璃琴百思不得其解,以大哥的性子,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璃琴和月夕恒远远没有月夕岚亲近,月夕恒性子本就孤僻清寡,璃琴也不是会主动与人交谈的人。想来大哥今年都二十一岁了,早该成家了。
谁不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一生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璃琴忽然想见一见大哥,问问大哥他可是心甘情愿?心念一闪,她又自嘲一笑,大哥是盈月族下一任族长,他的婚事怎么能由自己做主,她亦不是如此么。
她忽感眼角酸涩,闭上眼逼回眼里的湿意,无助的看着萧凌,“萧大哥,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受到那么多约束呢?想做的不能做,不想做的又不得不做”。
萧凌微微蹙眉,定眼瞧她。她眼里的迷茫无助令人心疼,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有委屈,有惊慌,有不解,有哀怨。他想了想,谨慎的措辞,“‘人’字两条腿,一是自由,一是约束。若少了其中任意一条,就失衡了。只有相互制约,才能走的长久”。
璃琴笑了笑,可笑容里满是落寞,“也是,人生不就是一个‘衡’字,做任何事都要权衡利弊,若是能随心所欲就好了”。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咕噜咕噜’,茶水烧开的声音,在屋子里格外响亮。
璃琴取了茶具,从矮几下翻出一盒茶叶,看着木盒里碧绿的茶叶,“这是今年的新茶,据说一两茶值一金”。
将茶具用开水烫了一遍,捻了少许茶叶放入茶壶,倒入滚开的热水,分量只占茶壶的三分多,等茶叶全部展开并沉到茶壶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