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望着她流泪的眼,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刚脱口而出唤了萧绝一声阿尨不过是想还以颜色罢了,她一口一个阿绝听得她都肉冷,说到底,她还是个小气的女子,听不惯别的女子唤自己的男人那般亲昵,她倒没想到这一声阿尨严重打击了九姨太的心,恰是个意外之获。
她伸了个懒腰很是不耐道:“九姨太,若你是专程跑到我家来哭给我看,抱歉,我没兴趣,我要睡了,请勿打扰。”
“夏花——”她偏着看着她,紧咬着唇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企图勾引阿绝。”
夏花冷笑:“关你屁事。”
她从鼻子里轻哼出声:“这原本是与我无关,可是若不是为了阿绝,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你这村姑竟是满口的污言秽语,就不知道阿绝喜欢上你哪点。”她默然的捻起狐皮大领上垂下的珍珠流苏,细细在指尖摩挲,恨恨的盯着她,继续道,“我不管你与阿绝怎样,只是不准你将他勾引到床上。”
“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夏花额冒黑线,这佟九姨太喜欢萧绝妒恨她,她可以理解,她夜闯她有威胁她,也可以理解这种因爱成狂的情绪,只是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佟九姨太竟跑来跟她说这一番话,比她娘的妓院的老鸨管的还宽,有管人家床事的么?
她依旧捻着珍珠流苏,如弱柳般的站在那里,淡如水墨画的脸正静然的对着夏花,徐徐又嘴里又吐出几个字来:“你若想要阿绝早点死,就尽管勾引。”
夏花怔了怔,眸光里带着几许惊诧之意,淡声道:“多谢你好意提醒,请你走好,不送。”
云柳絮似乎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弯下捡起了长剑,眸光透过窗外看向屋外的那片黑暗怔忡片刻,半晌,又回过神来道:“你若敢蓄意勾引,我必诛杀你全家。”
“九姨太,你真有意思,你究竟是以什么样身份来这样警告我,萧绝的属下,萧绝的发小,还是萧绝的旧日情人?”
她迎视着夏花眸光里的轻嘲之意,淡声道:“你不配知道我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警告你,你只需要知道,修炼冥杀之人必须保持童子之身,阿绝还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做,他不能没有冥杀。”
“听起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夏花微有怀疑,却也有五分相信九姨太之言。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她眉宇间突然冷戾,蕴着深切的无奈和恨意,紧紧的盯着她的眼,“我还不至于为了爱阿绝故意找这样的借口。”
“好了,我知道了,这下你真的可以走了。”夏花摆了摆手。
云柳絮双眉暗蹙,指间还在捻着那一枚珠圆玉润的珍珠粒,在夏花刚一转身之间,从那枚珍珠粒中突然飞出一根闪着银芒的青蜂针,针如一道细小的流星,直袭向夏花。
夏花只感觉背后一阵寒凉之意,就在那枚青蜂针要刺穿她脖颈的时候,她身子快速的往下一缩,青蜂针已从她头顶飞过。
那针好像是真的青蜂一样,大有不刺到目标不罢休之势,复又划过一道银芒返回过来直袭夏花,夏花眼中一抹寒芒闪过,身子往旁一倾,抬手间就欲接住那枚青蜂针。
鲜血延着夏花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滴落下来,夏花面色微有些发白,盯着那枚青蜂针细一看,针上布满了细小的密刺,针夹入指尖,那些细小的密刺在瞬间就刺破了她的手指,她手指一松,青蜂针飞速划过,正巧落到云柳絮的掌心,微红的掌心染了鲜红的血。
云柳絮好似没事人一般静立在那里,嘴角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这村姑竟配用上我的青蜂针。”
夏花诧异的盯着她,眉头紧锁,脸带怒色:“你还赖着不走,想怎样?”
“我听阿绝说你是个有味道的女子,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味道。”她的话似叹似惋,还夹着一种失落,将掌心一收,她再没说一个字,转身绝然而去。
夏花盯着那黑洞洞的窗外呆望半晌,指尖鲜血还在流,她放手放到唇边吸了两口,血止住,她懒洋洋的又打了个哈欠,直挺挺的往床上一倒,骂了一句他妈的,她本是来种田打猎发家致富的,自打遇上了萧绝,就遇到这一干人等,一干莫名奇妙的人,这该死的萧绝今晚为何没来!
她想了想,自嘲的笑了一声,摇头道:“老娘想他作甚!”眼一闭,侧身睡去。
刚入睡,朦胧间,似听到有人在敲门敲的砰砰响,夏花不耐烦的将被子往头一拉,反正敲门声是从对面西厢房孔秀枝屋子传出来的,自然与她无甚干系。
“砰砰砰——”又是几声敲门声,接着就是哭丧的声音,“大姑,大姑,你快开门,快开门啊——”
“吱嘎——”一声,夏花听到清晰开门声,然后就传来孔秀枝急切的声音,“娇娇,怎么啦,这深更半夜的跑怎么从家跑出来啦!”
“大姑,呜呜……”孔娇娇突然痛哭起来,从来都不和孔秀枝亲近的她,突然一下扑倒孔秀枝怀里,哭的又大声又悲痛。
“这大晚上,哪个丧门星跑来敲门,闹的人不得安生。”传来一声夏孔氏的咒骂声。
接着,又传来一个开门声,夏孔氏披着外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正要骂,忽一眼看见好像是孔娇娇,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又凑上前在黑暗中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孔娇娇头发散乱,眼睛红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