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枝听了竟忽然松了一口气,难道这是天意,天意不愿让娇娇嫁到李家,即使娇娇失了身也比嫁到李家那个火坑被凌辱虐待强,她摸了摸孔娇娇的头发,又替她重新揾了面,拿了把凳子坐到孔娇娇对面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娇娇,既如此,不如不嫁到李家吧。”
“大姑,你说什么?”孔娇娇瞪大双眼,面带急怒之色,“我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一桩称心的亲事,李天佑人我也见过了,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好看,大姑你不替我想办法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冷心绝情的话来,你分明是有意要绝我前路,看不得我好。”
“娇娇啊,大姑一心为你,怎会想你不好?”孔秀枝有苦难言。
孔娇娇冷哼一声,无情的将孔秀枝拉住她的手一甩:“既然大姑这般说,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说完,站起身来就走。
“娇娇,这么晚了,你一个弱女子要去哪儿?”孔秀枝拉住孔娇娇。
“不关大姑事!”孔娇娇奋力一争。
“娇娇啊,你要大姑怎么办呢?”孔秀枝想说出实情,终是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回到肚子里,大哥给她弄来了怀子药,她还指望着肚子能再争气怀个小子作终身依靠,她需要银子,很需要,若孔娇娇不能嫁到李家,她到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出来。
她狠下心来紧紧拉住孔娇娇不放,叹道:“这事也不难,不过洞房之夜弄些手脚便可混过去了,只是你告诉大姑,究竟是谁毁了你的身子,大姑找他算帐去。”
孔娇娇一听这话,便回头又坐了下来:“大姑,真有法儿可以混过去?我第一次血都流过了,到时哪还能再破的流血?”
“这有什么难的,大姑自会告诉你怎么弄,这会子你也不用心急,你赶紧告诉大姑那个混蛋究竟是谁?”孔秀枝咬牙切齿道。
孔娇娇低下头来,死命的咬着牙,将唇咬出血来,从嘴里恨毒的吐出两个字:“大舅。”
孔秀枝一怔,浑身一抖,脸色的肥肉颤了三颤,嘴巴翕合嚅动:“不……不可能,娇娇你弄错了是不是?”
“没错!”孔娇娇沉声一喝,眼睛时又流出泪来,絮絮道,“从前他只是摸上我的床,摸摸我亲亲我也就罢了,不想今晚,今晚他竟……呜呜……”
“娇娇,我可怜的娇娇,你以前怎么从来也不告诉娘啊!这个天杀的孔炳槐,老娘非要杀了这个畜牲不可啊!”孔秀枝只感觉被万箭穿心一般的难受,一声娘脱口而出。
这种被亲人伤害的痛苦叫她几乎要疯狂,她恨不得立刻揪了孔炳槐,拿剪刀剪了他那肮脏的玩意,她一双眼睛气的暴突出来冒着火样的光,牙咬的咯咯响,又是心疼孔娇娇又是气恨孔炳槐。
“大姑,这种事情我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开口,更何况我又是你们丢弃不要的,我受了委屈除了忍着找谁说去,况且平常若不是孔炳槐护着,我哪还能长这么大,打也给那个后娘打死了,今日若不是实在被逼急了,我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跑到你家来。”
“娇娇,都是娘不好,娘千不该万不该当时听了你奶的话,可是娘真的没办法啊,娘怕你爷奶啊!你爹又是个一味只知道听你你爷奶话的,你叫娘找谁去啊!”
孔娇娇心灰灰,到这会子她还能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她害怕再看到孔炳槐那一张令他作呕的嘴脸,更呕心他将满嘴口水吐到她身上,还有……还有那些让她难以启齿的事。
她当时害怕的要疯了,她满脑子浆糊,除了大姑,她不知道还能向谁寻求帮助,在盛怒之下,她压根就什么都顾不上的跑了出来,可又不甘心好东西落在屋里给那个舅妈摸去,才又返回屋里收拾了东西连夜跑到白头村来。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嫁入李家了,在此之前,她是不打算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家,她怕到时候弄出风言风语来坏了名声,李家不要她了,她如今都二十了,错过这村再找不到这店了。
她疲倦至极的叹了口气,只道:“大姑,你帮我打盆水来,我想洗澡,脏,我身上太脏了。”
孔秀枝哀恸难掩的嗳了一声,抹着眼泪开了门,自去了厨房烧水,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又引来夏孔氏的一阵咒骂。
夏花被吵的实在难以成眠,耳力太好有时也是害,这些争吵的声音在黑夜的寂静中听得尤为刺,就连夏大壮都起了身,去了院子里的茅房。
夏大壮返回家时,在夏花窗前停驻片刻,转头透过窗户朝里望了望,只恨不得能从窗子里爬进去看看娘,可又怕娘生气,又忽然想到那天摸了那叶吕氏胸前软软的一片,顿生一种恶心感,当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燥动感。
夜风冰凉打在他雪白的脸上,却未减燥热半分,近日不知怎了,夜里时常头痛,还经常做噩梦,他好想能睡在娘的怀里,可是他虽然傻,也知道他不知睡在娘的怀里,有时,他在想,他要如何才能将娘永永远远搂在怀中不放松,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侧耳细听之声,仿佛听到那个孔肥猪和孔娇娇的说话声,她二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在这万籁俱静的夜声音听的尤为清晰,孔娇娇说的那时他似懂非懂,只是最后一句他真切的听懂了,那个孔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