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娘疑惑道:“请问这位嫂子是谁?”
那妇人笑道:“我是邻村芝麻岗的李媒婆,特意来给你家姑娘说亲来的。”
苏九娘笑道:“这位嫂子,我家花儿还小哩,这会子不急着说亲事。”
那妇人又笑道:“夏家嫂子,你这话可就不对啦,都说光阴似箭,女儿家的好年华也就那么几年,眼一眨就没了,迟说不如早说,这样也可以多相看一些好人家,我这次可是托了我们村里的大户……”
李媒婆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苏九娘压根都插不上什么话,李媒婆还没说完,又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到夏花耳朵里。
“哟,这不是李媒婆吗,你来的可真是早啊!”
“咦?王媒婆,你来的也不迟嘛!这次我可是来给我们村里的大户李老爷家说亲的。”
“李老爷算什么,这夏家姑娘可是我们县里响当当的人物,县令大人亲封的‘一品女猎户’,是个真真正正的巾帼女英雄,怎么能配个村里的土包儿,我说的可是县里顶顶有名的牡丹佟家,佟三少爷,那佟三少爷人品好长相好学识好,又家大业大……”
一早上,诸如此类,夏花家竟前前后后来了四个媒婆,夏大壮气忿的拿大扫把赶都赶不走,苏九娘是个好性儿的人,人家好意来提亲也不能无礼,少不得劝阻了夏大壮两句,夏大壮正不得法,卿如尘穿着一身整齐如新的蓝道袍就施施然的来了。
夏大壮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对卿如尘产生好感过,卿如尘将他的啰嗦功能几乎发挥到极致,有他的嘀嘀不休在,四个媒婆通通败下阵来,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纷纷捂住耳朵败退而逃。
夏花看着和四大媒婆斗嘴的卿如尘,立刻有周星星在《九品芝麻官》之吵架王的即视感。
到了下午,又来了一拨儿媒婆,这次不用夏花交待,夏大壮机智万分的奔向白水庵将卿如尘请了过来,卿如尘果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二日,卿如尘不用人请,自动前来坐镇,杀退一帮踏破夏家门槛的媒婆。
卿如尘在夏花家的地位,至少在夏大壮心目中的地位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于夏大壮而言,卿如尘杀退的不是媒婆,而是敌人,他心中最讨厌的敌人,那些人总是不知何时何地就窜出来想跟他抢走娘。
娘怎么能抢走,娘是他的娘,一辈子都是他的。
待在夏家的孔娇娇气愤嫉妒的红了眼睛,整日的在屋里偷偷诅咒夏花,生怕夏花正寻了一个比李天佑更在上的人物当夫君,那样她感觉这一辈子都被夏花这小骚狐狸压制的死死的,她很不服气。
这日傍晚,落了一场秋雨,稻田里刚被耕好的田泛着湿润的泥土之气,细雨纷纷,文嫂打着黄油纸的雨伞踏着羊肠乡路走向夏花家。
上次,她受秦家所托欲往夏家说亲,只不知怎的,后来竟没说成,好似听到有下人议论说是秦家二爷断不肯让花丫头做他的小妾,与秦家二夫人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这件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想,昨儿个秦家又派人来请她前往夏家说媒,这一次可不是要把夏花说给秦岭当小妾,而是正正经经的秦家少奶奶,一嫁入秦家可就以当家主事的少奶奶。
文嫂一想这事有门,秦岭与夏花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况且秦岭的人才叫她敬服,她想着有这样的好亲事,苏九娘和夏花未必不会同意。
只是近日听闻,凡是跑到夏家说亲的媒婆都遭遇到一个蓝袍道士,那道士有三寸不烂不舌,有将稻草说成金条之能事,当一干媒婆纷纷打退。
她来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只不知这道士何许人也,若也能当个媒婆,估计十桩能说能九桩亲事,只可惜他倒不是说媒的,竟是个拆媒的。
她倒也不是怕这道士,只是想着与人说姻缘是件好事,不管成与不成,也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所以她特特意的挑了一个下雨天来,她早已打听好了,今日下午这道士离开了白头村,怕一时也不能再赶到夏花家来做颗老鼠屎。
在进入夏家院门之前,文嫂探头探脑的悄悄儿往夏花家的屋子望了一眼,没听见有什么声音,想来那道士应该不在夏家,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好笑,自己说媒说了大半辈子了,何以惧怕起一个小道士来。
唉!她自叹一声,其实她心理也明白,若不是苏九娘和夏花同意的,这道士又如何来拆人姻缘,想来夏花这丫头是自己不愿说亲的,不过那些个媒婆的说的都是外八路之人,夏花姑娘也不认识那些人,说不成自然在理。
如今,她所说之人,她就算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五六分的把握,毕竟夏花和秦岭有着从小一起长大到的情份,想想,心里又定了许多。
不再多想,她一脚踏入院门,又站在夏花家问口,一瞧就瞧见苏九娘正好好的坐在门内侧做绣品,她热情的打了招呼道:“哟!夏家妹子,好精细的手工活哦。”
苏九娘一抬头却是文嫂,心里立刻就明白是来给花儿说亲事的,这两日,她烦不胜烦,只能任由着小尘胡闹去了,不过文嫂此人不像别的媒婆,一来她认识她,二来文嫂倒有些肝胆,她对她印象委实不错。
她立刻起身迎上道:“原来是文嫂,快进屋来坐坐,这下雨天的还劳你跑过来。”
“你家花丫头和壮小子不在啊!”文嫂殷勤的笑道。
“花儿和大壮一起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