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见到这样的郭魃,忽想到昨晚萧绝和紫茄子联手伤了她,心中一怔,对她终是存了一份莫名复杂的心情。
迄今为止,郭魃从未伤害过她,反倒一次次保护她,而她相对于郭魃而言却是狠心绝情的。
她上前走了一步,垂眼看她,眸色里极是怜又是疑:“小妹,这会子你不上学,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姐姐,你真的想我死么?”她抬眸纯真无比的望着她,一双纯净的眼几乎就要滴出泪珠儿来,小小的手儿怯怯的扯了扯夏花的衣袖,嘟着唇儿哑声道,“若姐姐真想我死,我宁愿死在姐姐的手里。”
夏花一时竟无语对之,只低首看着郭魃,半晌,她低低道:“小妹,我并没有……”
“姐姐,你不必拿话来搪塞我,昨晚的事你在场,你怎会不知,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她说的更是可怜,一双眼睛静静的再着一种无比欣赏的眸光看着夏花,又絮絮道,“姐姐,我知道我那样做你不喜欢,所以我只敢躲在暗处并不敢打扰你,我只是想能够时时保护姐姐不受伤害而已。”
说话间,她好像觉得有些冷,松开了扯住夏花衣角苍白小手儿,将手护在胸口全身缩在一处,小小的腰身弓着,又搓了搓两手,从嘴里哈出一口冒白的热气呼在手上,呢喃道:“姐姐,我觉得的好冷,好冷。”
又抬起头,遮在浓厚刘海下的眼瞳更是黑漆漆的清亮无比,泛白的唇微微颤动着,她拿一种最柔软稚嫩的童声哑着嗓子乞求道:“姐姐,你能不能抱抱我?”
夏花几乎就要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她了,正在此时,暖日下,忽刮起一阵浸入记的白毛风。
一道酱紫色迎面而落,夏花抬眸一看,就见那人一张青灰的脸好像蜡像馆里的蜡像一般僵硬崩直,三绺长髯随风飘着,正是佟莫牙。
他手持拂尘,腰中佩剑,左腰下还挂着一个葫芦,脚蹬一双酱紫色翘头厚布鞋,正稳稳的落在夏花的面前,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花嘴里嘀咕道:“极品,极品,人间极品。”
“佟莫牙,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跑到姐姐家来,今日……”郭魃脸色骤变,一双黑白分明含悲带泪的眼睛里顿时射过冷戾的光来。
“小师叔,今日你还能怎么样?”佟莫牙打断郭魃的话,眼睛微斜睨了一眼郭魃,将拂尘搭在手肘弯里,阴冷冷的发出一声怪笑,“小师叔,你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郭魃瞪着眼,张开双手护到夏花面前,细声细气道:“就算我自身难保,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说话间,她将小鞋子磨的擦擦儿响,转眼间,一缕红丝绸带着凌厉的光芒朝着佟莫牙凶悍袭去,佟莫邪足尖一弹,跃到半空,执手中拂尘挥舞如刀,与红丝绸缠斗起来。
郭魃始终护在夏花身后,她竖起食指和中指放到唇边,嘴里念念有词,不消一会,苍白小脸儿就开始憋的紫胀,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连眼珠儿也红了起来。
“小妹——”夏花见此次佟莫牙竟能在红丝绸间游刃有余,心里在大呼不好,看来郭魃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然不至于让佟莫牙如此嚣张。
“姐姐,你只管躲我身后,只要我不死,我断……断不会叫你死了。”郭魃的声音有些吃力。
“刺啦——”一声是布帛撕裂的声音,佟莫牙手中拂尘已然将那些缠绕他的红绸丝尽数撕个粉碎。
一股强大的气流随之而来,震的夏花步子不稳,整个人往后重重摔去。
“姐姐——”郭魃小小的身形转换极快,已然在夏花摔倒之前扶住了夏花。
“噗……”郭魃呕出一大口鲜血来,鲜血溅在她紫红色的棉袄上看起来只像是湿了水,而她的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唇边更是鲜血淋漓,看上去怵目惊心。
“小妹——”夏花此时心中又急又痛,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郭魃,人家都以命来护了,她还能怀疑她什么,她惊惧的叫了一声,郭魃娇小的身子已然要倒了下去。
好在,郭魃强撑了一口气,人并未倒,她转头盯着佟莫牙,眼睛里已是一片血红。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佟莫牙发出一阵猖狂的怪笑,他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郭魃,轻蔑道,“小师叔,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想不到我佟莫牙有一天可以这样简单的杀了你,真是老天开了眼,今日我就除掉你这小妖怪,夺了这村姑。”
“佟莫牙,你休想——”郭魃咬着牙,薄薄的小唇儿上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只沾了血的小手儿捂住胸口,从胸口处掏出一枚小小的香囊,怒不可遏的朝着佟莫牙掷去。
佟莫牙青灰的脸一白,迅速的从腰间拿出葫芦,将葫芦的塞子拔出对准一道白光,夏花并未看清那白光是什么,但她知道那必是郭魃所带的小冰蚕。
“小师叔,你可真够蠢的,这小冰蚕还是我献给你的,如今你却想拿它来对付我。”佟莫牙转眼间已收了葫芦挂在腰间。
他一步步逼近郭魆和夏花,眼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凶残,抽出腰中利剑,就要往郭魃身上袭来。
郭魃小腿儿已有些颤抖,眼睛里却是不屈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佟莫牙就是一条狗,她断不会在狗的面前低下头颅。
她忽然立的笔直,大而明亮的眼睛此时已是血光满布,更加用力的摩擦着双脚,只是她昨晚刚被萧绝和紫流风联合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