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尘三两步跨到夏大壮面前,一把夺出他手里捧着的碟子沉声道:“想独吞,撑不死你。”
“只……只要是娘做……做的,吃再……再多也不撑。”夏大壮两手往前摸索,想夺过碟子。
“你们两个总是这样吵吵闹闹。”苏九娘放下手中绣活,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家里倒热闹了许多。”
说话间,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夏大壮,半晌未语,心头却是思绪难安,又垂眸叹了一声。
“都……都怨你,惹外婆伤……伤心了。”夏大壮跺了跺脚,“这是娘弄……弄给我们两个吃的,你不能吃……吃独食。”说着,又很是委屈对着夏花道,“娘,你要为……为我作主。”
夏大壮未听到夏花有反应,又将声音拔高两度,叫道:“娘……娘,你在……在不在?”
“我在。”夏花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卿如尘面前,一把拿过他手里装满莲花团子的碟子,手无意见却触碰到他的手,只觉得冷的浸人,忽然心一抖,这种冷,她唯有在萧绝身上感受过。
她忘记的拿碟子,只盯着卿如尘,伸手指着他的手道:“卿卿,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卿如尘微一怔,笑道:“这大冷天的自然冷。”
苏九娘接口道:“这天虽冷,可屋里暖和,小尘,你是不是刚出门送栓儿和阿魃冻着了?”
卿如尘伸手就拿了一个热乎乎的莲花团子往口里一丢,嗡嗡囔囔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强壮,怎可能被风雪吹吹就冻着了,不过是手冷了些,也值得小花朵这样大惊小怪的。”说着,挑眉冲着夏花飞了个眼,嘿嘿一笑道,“小花朵,这是不是说明你很关心我啊?”
“卿卿,你真没事?”夏花脸色狐疑。
卿如尘笑嘻嘻道:“有事,我自然有事,来来来,小花朵,你快帮我捏捏肩揉揉背,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能捏捏揉揉就没事,不过,如果小花朵实在心疼我的话,最好到房里去捏揉,我躺在床上会更舒服些。”
“想……想的美。”夏大壮伸手就拉过了夏花,“娘才……才不会帮你捏肩揉背。”
卿如尘也不看夏大壮,只满眼期待的盯着夏花。
苏九娘只摇头微笑不语,她想,即使小尘做不了她的女婿,她多了一个儿子也是好的。
夏花白了一眼卿如尘没好气道:“卿卿,你这个人就是让人心疼不起来。”
卿如尘并不生气,挑了挑眉,唇角边尽是温柔笑意:“小花朵,终有一日,或许你会心疼我的。”
“屁!心……心疼个屁!娘……”
“砰,砰,砰……”门忽然响了起来。
“谁?”苏九娘如惊弓之鸟,手上一痛,绣花针已将手指刺出血来。
“小花,小花……”
“娘,别怕,是五儿。”夏花赶紧去开了门,就见叶五儿裹着厚重的粉色棉袄站在那里。
她打着一把油纸伞,一张小脸冻的通红,两脚不停的在地上跳着跺着,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嘴里哈着白团团的热气。
“五儿,这大雪天你怎么来了?”夏花微有惊讶。
“五儿,快进来坐。”苏九娘也迎了上去。
“阿嚏,阿嚏!”叶五儿收了伞进了门,一冷一热,狠打了两个喷嚏,只笑道,“婶子,小花,你家实在是好暖和。”
夏大壮一听叶五儿的声音,薄薄的唇一撅,有些不悦的掉屁股就要走,卿如尘一把拉住夏大壮嬉笑道:“大壮,有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着,真是没有礼貌。”
叶五儿笑道:“卿观主,没事,不必客气。”说完,拿一双妩媚的眼略瞟了一眼夏大壮,虽然他现在看不见,可他的脸还是那样清秀好看。
这会子,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又傻又瞎,光凭他是太子这一点就足以掩盖他所有的不足,她知道大壮对她无意,所以也不敢不要脸的贴上去,只能装作无所谓道:“大壮,你别听卿观主这般说,我哪算什么客人,只是来找小花说说话的。”
夏大壮也不理她,扭脸就离开了,叶五儿将满脸的失落和尴尬压回心底,指尖无意识的轻轻在袖笼间碰了碰,又是紧张又是有些欣喜。
苏九娘根本未察觉到叶五儿的心意,只笑道:“五儿,你跟花儿去房里坐好,我去给你弄碗姜汤来,省得带了寒气又经一热,身子受不住。”
叶五儿忙拉住苏九娘笑道:“婶子切勿忙,我没事,走了这会子倒不觉得冷。”又指一指自己的额头笑道,“瞧瞧,这大风雪天的,跑了些路竟跑出汗来了。”
卿如尘淡声道:“那是五儿姑娘出的虚汗吧?也不知是身子虚还是心虚啊?”
叶五儿一怔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微有些难看:“卿观主说的话我不懂,女儿家的身子虚也就罢了,为何要心虚?”
夏花笑道:“五儿,你别理他,他不过是嘴里没个正经,你这会子来找我必是有急事,赶紧跟我说说。”
叶五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苏九娘又看了看卿如尘,苏九娘会意,笑道:“花儿,你们小女孩儿家要说些闺房话儿,你怎好叫五儿在这里说?”
“其实我也不为别的事,只是近日一直在家忧心念弟姐姐的事,想来问问小花,不然我心实在难安。”
“念弟怎么了?”苏九娘疑惑道,“难道她又出了什么事?”
“娘,她也没怎么着,还在镇上待的好好的。”
“小花,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