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娘眉眼一疏,笑望着夏花道:“娘也觉得大家挤在一个院子里不方便,花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我们家这三间大房可怎么办?”

夏花正要开口说话,院子里就传来孔娇娇的哭丧声:“大姑,夏花那个死丫头把你家鹅眼睛给打瞎啦!”

接着就听到马墩的嚎哭声,原来他舍不得吃糖葫芦,只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结果被回来的牛墩瞧见了,牛墩两眼一放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抢了马墩的糖葫芦一口气狼吞虎咽的就吞到了肚子里。

夏孔氏忙跑了出来:“娇娇,鹅怎么啦?”

孔娇娇瞧着夏花家的屋子恨恨的望了一眼,叫道:“还不是夏花那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为了来弟那个鼻涕虫,打瞎自家的鹅。”

夏孔氏眼里一阴,却也不敢真的上前再找夏花的麻烦,自打夏花受伤醒来之后就变了,她每每吃亏,如今田也丢了,平安又成了半个废人,她倒真有些惧怕夏花起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再寻她晦气,到底心里还是气不恨,只白着眼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花丫头是人大心也大,如今翅膀硬了,哪里还把家里人放在眼里,更别说几只鹅了,没给她打死我就阿弥陀佛了。”

孔娇娇不甘的将脖子一扬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夏孔氏冷笑道:“不算还能怎么办,你能的很,你去找那丫头算帐去。”

孔娇娇本就恨夏孔氏不顾她,小小年纪就非要把她送给舅舅去抚养,这一口气她憋在心里十年很不痛快,平常无事她很少来夏家,就算来了也不肯开口叫爷奶,如今见夏孔氏对她冷嘲热讽她更来了气,纵身一跳。

“我受够你这个老不死的了,打小就把我扔下不管,如今看我长大了,还想着从我身上搜刮油水,油水你搜刮的够了,还不知道为我出头,你见夏花那个死丫头厉害,自己缩了脖子当王八,还想挑唆我去闹,你既从我身上捞到了好处,就该当个狗腿子,替我咬那死丫头一口。”

夏孔氏顿时大怒,气的头发昏,差点站不住跌在地上,待在屋内的夏仲文再耐不住,暴怒不已的冲出屋门,从墙角抄了一根长扁担气咻咻的就要去打孔娇娇。

孔娇娇站在那里也不动,哭的满脸是泪,叉着腰道:“你打啊,有本事打死我好了,看你们还怎么捞一百两银子的彩礼去!”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夏仲文眉毛怒气冲冲的向上挑着,牙咬的咯咯作响,怒骂道,“你能耐了,敢骂爷奶了,今儿我就打死你。”

“老头子啊!不能打啊!”夏孔氏生怕这一打真把那一百两银子打飞了。

孔娇娇有了十足的底气,要将这十年的恶气一口撒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仲文的鼻子骂道:“你个老棺材,有种你就打,不打就不姓夏。”

夏仲文暴怒不已,奋力一甩将夏孔氏甩了一个大跟头,扔了手中的扁担重新抄了一把锄头真就要锄死孔娇娇。

夏之荣拖着一条残腿,连拐带跳的跑过来一把拉住夏仲文道:“爹,可不能打啊,还有一个月娇娇就要嫁人啦!”

孔秀枝散着一头发也跟着跑了出来,红着两眼跑到孔娇娇面前一把护住委屈而悲愤的哭道:“爹,娇娇可是你的亲孙女,当年是你和娘嫌弃娇娇不肯要她,我没法才把她过继给我哥,这些年娇娇吃了多少苦,如今她长大了,你还一门心思的想从她身上捞银子,你们银子也得了,难道还不想给娇娇一个活路,如果要真打死,连媳妇一起打死好了!这样我娘儿两个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老头子,不能打死啊,那可是一……一百两啊!”夏孔氏坐在地上哭的捶胸顿足。

夏仲文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手一松,锄头掉落下来,转而踉跄的回了屋。看到正躲在门后头探着头瞧热闹的尤氏怒喝一声道:“滚——”,尤氏抱头就跑。

孔秀枝抱着孔娇娇大哭起来,夏平安虽没完全残,但也不中用了,这比掏了她心窝子还叫她难受,想到这,哭的越发悲伤起来。

孔娇娇很不习惯孔秀枝如此抱着她,虽说她是她亲娘,可十年了,她除了会买些东西讨好她,哪里尽了一个当娘的本份。

孔秀枝有三个子女,为什么偏偏把她过继给舅舅,这些年,舅母每每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舅舅孔炳槐虽对她好,可也摸上了她的**,叫她受尽了屈辱,如今好了,她的终身总算找好依靠,这才想着回到夏家来显摆显摆,好叫她们知道她们嫌弃的丫头如今出息了,她终于熬出来了。

她挣扎着想推开孔秀枝,无奈孔秀枝人胖力气大抱的她死紧,她皱眉道:“大姑,你勒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孔秀枝忙松开孔娇娇,又伸手在孔娇娇脸上脖子上摸了摸,红着眼愧疚道:“娇娇,大姑不是有意的,可勒到哪里了?”

孔娇娇疏离的往后一退,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孔秀枝抹了两把泪。

夏平桂颓丧着脸走过来一把扶住孔秀枝道:“娘,你身子不好还在院子里闹什么闹,回屋去!”又不悦的看一眼孔娇娇道,“一回来就闹腾,得意个什么劲。”

孔娇娇嘲笑道:“天底下就桂表妹你最孝顺,我得意我的干你屁事。”

夏平桂还要回嘴,却被孔秀枝喝住了,孔秀枝挼一挼散乱的发对着孔娇娇道:“大姑知道你气不顺,大姑这就帮你顺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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