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悲欢离合纠缠的夏花心神疲惫,妈妈的死是她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噩梦,自从变成赏金女猎之后,她再未流过一滴泪。
或许,到了古代,她又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一点点的恢复了本性,可她清楚,哪怕再恢复,她也永远变不回末世之前的夏沫染。
在末世,她不是夏沫染,她是代号为x7的赏金女猎人。
在古代,她依旧不是夏沫染,她是白头村的一个小村姑夏花。
夏沫染的时代于她而言已经结束了,结束在那一年的冬天,那一日,冬日暖阳正好,柔柔的照在爸爸的发上,脸上。
眼泪温热,她好似要发泄出来一般无声沉默的哭泣出来,落在他沾满水气的怀中,凝聚成一滴滴水,落在池中,圈起一个个微小的涟漪。
原来,她不是不会再流眼泪。
她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再让她依靠的肩膀。
他低低叹息一声,让她依偎在怀中,他低首,带着一丝泉水温暖的唇温柔的触上她温热眼角,轻轻吻去她的泪。
她仿佛终于找到一种心灵上的安慰,她不愿打破这温情脉脉的一瞬间。
可当她哭泣够了,现实的残酷依然清醒的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她抬起头看着他湿漉漉的容颜,启口道:“萧绝,你怎么能杀了大壮?”
他略微一怔,用手指轻按住她的唇:“花儿,你总是这样扫兴。”
“作为一个娘,起码要护好自己的儿子,可我却让他死在我的眼前。”
“他根本不是你儿子。”
“从夏花把他捡回来,他开口叫她娘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是夏花的儿子。”她的声音有些高扬。
他不由冷笑一声,认真的看着她,月光下他的脸孔像是开在地狱里最圣洁的莲花,他伸出修长手指拂过她湿透的鬓发,很自然的为她挽到耳后,声音又淡又冷:“他是夏花的儿子,而你又是谁?”
她挺一挺胸,却一不小心蹭到他的胸口,她有些脸红,毕竟孤男寡女赤身相依总是不自在,不过反正都相依这么久了,她也不在乎多依一会,她咳一声道:“我当然就是夏花。”
“花儿,你要记住,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逃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逃,凭什么要逃?”
“你不逃,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彻底占有你了。”他脸上荡出一丝邪邪的笑,指尖在夏花的唇上轻轻划过,蜿蜒而下划到她的胸口,“小是太小了些,不过我可以勉强。”
她心口处一紧,身子想往下滑去,在水中,她有自信,即使不能撂倒他,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揪了上来:“你以为你还可以逃掉。”
她吐了一口水,抬眸看着她,冷笑道:“大不了就是**,有什么了不起了,老娘不在乎。”
“你这丫头真是……”他忽然无奈的笑了笑,双眉暗蹙,“真不知道你是哪打儿冒出来的?”
她正一正色:“老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你又是谁?”
“萧绝。”
“萧绝是谁?”
“九黎殿圣皇。”他脸上笑意渐渐敛去。
“九黎殿……”她这将三个字在嘴里含了半天念叨着,半晌摇了摇头,沉声道,“什么鬼地方,老娘没听过。”
他“唔”了一声看了看她却不说话,她盯着她,又问道:“大壮是谁?”
他嗤笑一声:“他不是你儿子吗?”
“不,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他若单纯只是我的儿子,你何必要杀他?”
“你在审问我?”他神色冷峻。
“你不愿回答就算,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也罢。”他目光扫过她被雾气蒸腾的愈加清澈的眼,这世间能这般审问他还不让他气恼的要杀人的人也只有她了,他蹙着眉神色更加冷峻,“他叫步凌息。”
她着实怔了好半晌,她不想他竟会这般轻易的就回答了,原来大壮的本名叫步凌息,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继续问道:“步凌息又是谁?”
她的脸庞在月色中映入他眼底,他平静道:“算起来,我应该是他叔叔吧。”
“亲的?”夏花一惊。
他默然的点了点头,夏花像是被吓了一跳,唇微微一抖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们竟是这样的关系?”
“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都不知道?”他放开她的手腕,转而将两手捏住她的肩膀。
“废话,我若知道还问你个屁。”夏花伸手在他额头上狠狠一戳,鬼使神差的又补充道,“你个死鬼,你当老娘愿意跟你耗时间磨牙啊!”
他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张狂:“丫头,这声死鬼叫的极好,中听。”
夏花意识到自己失言,淡淡的自嘲一笑,又看了他好一会,越看越发现,其实在眉眼之间他和大壮还真的稍微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只是他的眉眼是冷的阴森的,而大壮是清秀的纯净的,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仿佛也真能应证他的话。
其实说到底关于大壮和他关系,他没有必要骗她,他若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说,她可没把握能打的过他来个刑讯逼供。
她似乎是在问他,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为何你非要杀死他?他死了,你我之间已然是不可能了。”
他有些生气,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些,不知为何,他又松了下来,语声带着一种无奈的阴沉:“傻丫头,我若想杀他早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