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雾气弥漫,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断涌入耳中,却听不分明,时不时会看到一张模糊扭曲的女人脸,充满仇恨地盯着我。我转身跑开,那张脸如影随形,渗人之极。
我一拳打在那张脸上:“走开。”
“瑾瑜……瑾瑜……”
“谁在叫我。”
“瑾瑜,你醒醒。”
画面忽然扭转,眼前没有迷雾,没有看不清的脸,没有令人心慌的声音,只有雪白的床帐。
“瑾瑜,感觉怎么样?”
我转头看向床边,梅九坐在那里,满脸疲惫的样子。
我顿了顿,开口道:“阿九。”
梅九脸上露出笑意,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哑:“瑾瑜,你吓死我了。”
我愣了愣,记忆回溯到曲问兮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抬手摸了摸脖子,不痛。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梅九紧张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阿九,是你救了……”
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阳光一下子涌入,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了许多的面孔。
殷苍流、天阙、曲问兮、还有柳重域。我怔怔地看着柳重域,眼睛忽然有些酸涩,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爹。”
柳重域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前所未有地低沉暗哑道:“对不起。”
“爹,怎么这么说,都是我自己不好。”我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如果不偷偷隐身跑出去,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抓住柳重域的手,“爹,我们回青山居去。”
“青山居。”
“嗯。”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柳重域,他动了动唇,却没回答,而是满脸思索的样子。
“不行。”突兀的声音响起。我看向殷苍流,皱眉道:“东云陛下,我的去留并不需要你决定。”
殷苍流眼神执着地盯着我道:“瑾儿,朕说过不会放手。”我正要开口,他继续道,“再说,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移动,一切都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所有人忽然都一副沉痛的样子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看向梅九,“阿九,我怎么了?”
梅九眼神闪烁,我固执地追问道:“你告诉我。”
“瑜儿,你不用急,不是什么不可解的毒。”天阙先生口气淡然地说道。
我紧张的心稍缓,看着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中了什么毒?”之前殷苍流也说我中毒了,只是我没想到似乎有些严重。
“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蛊毒。”梅九开口道,“这种蛊名嗜□。”
我蓦地瞪大眼看向梅九:“你说什么?”
“瑾瑜,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嗜□!单听名字就知道这种蛊有什么作用了。我抬手捂住眼睛,顿了一会儿后,我急忙问道:“有解蛊之法吗?”
梅九顿了一会儿道:“有。”
“什么方法?”
梅九顿了顿,看着我道:“与内力高深的男子交.合可暂时抑制住蛊毒的发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后道,“最好是与分属金木水火土属性,内力达到化境的男子交.合。”
“……”我抓紧柳重域的手,半晌看着梅九道,“没有办法彻底移除蛊虫吗?”
“瑾瑜,你不要激动,我一定会找出能够彻底治愈你的办法。”
“要多久?”
“这……”梅九摇头道,“不能确定。”
“如果不抑制会死吗?”
“会。”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看向柳重域,“爹,我们回青山居吧。”
柳重域将我拉进怀里,对梅九道:“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方法。”
梅九:“他暂时不适合移动地方,这是春天,正是嗜□活跃的季节。”
“……”
“另外,交.合时,他体内的毒素会传到与之交.合的人身上,需要及时逼出毒素。”
我愣愣地听着梅九的话,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这种情况简直比死还令人难受,可是我却舍不得死去。我抬头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都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
没人嘲笑我,我略微心安:“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瑾瑜,你知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梅九保证道。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平静道:“嗯,我相信你,你快去想办法吧。”
所有人都出去后,我懒洋洋地盯着床顶的帐子,只觉世界都灰暗了。我抬手摸了摸腹部,里面有只虫,想到这个,我就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我趴在床边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
究竟是谁在我身上下了这么恶毒的东西?记忆中遇到过的与蛊有关的人就是那对南疆来的控蛊夫妇,但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接触过的所有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不,有一个人值得怀疑,那就是随缘。
随缘,我绝不会放过他,那一道闪电没有劈死他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不会不让他死得太容易。
我穿上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走廊,这是二楼。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发现格局看上去就点眼熟。我疑惑地向左走去,正要步下台阶,空无一人的楼道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天阙先生。
“要去哪里?”天阙先生声音温和道。
没想到天阙先生说话还能如此温和,我愣了愣,道:“出来看看。”
“杀气太重。”
“什么?”
“瑜儿,你满身杀气,是要针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