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李想拉仇恨的本事实在太强了,此言一出,原本皱眉的女人眉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把手拿到一边,却又不知道放到哪里好了,一时间动作显得十分滑稽,她看着李想,怒道:“又是你,登徒子!”
李想十分郁闷,我这么正派个人,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于是认认真真的跟那女人解释:“娘子,我有名字的,我叫李想,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不要总是这么叫我,很难听……”说完伸出手:“能起来么?”
那女人瞪了他一眼,还是伸了手拽住李想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谁知道往起爬的时候刺啦一下,裙边竟被一旁的小灌木给拽破了。
女人郁闷的要命,嘟囔道:“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儿,上次扑走了我那么一大堆东西,今儿新裁的裙子才上身,又让你弄破了。”
李想也挺不好意思的,这女人的精神看起来好得很,而且还有心情心疼自己的裙子,看来他确实是误会了,人家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他这么一折腾,吓人一跳,还弄坏了人家一条新裙子,真是太过分了。
再想想前阵子还赢了人家一大堆的东西,李想越发的觉得过意不去,扶着那女人站稳,认认真真的说:“今日的事儿,是在下唐突了。若娘子有时间,可否留个手信,来日我做套衣裳还娘子。”
那女子低头看看裙子,摇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坏了就坏了吧!李官人也不用赔我什么,若真觉得过意不去,给我填首词如何?”
李想一下子呆住,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说让我填词,娘子,这,这东西我不会啊……”
那女子有些不满:“李官人大才,如何连首词都填不得?莫不是瞧不起我?”
李想越发郁闷,连忙解释:“娘子误会了,我是真的不会填词啊!我就是个造纸的,哪儿有什么大才。”
那女子奇道:“你真不会填词?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李官人下得一手好棋,京中少有对手。那日见与你关扑,似乎对各种杂学也破为精通,你懂得这么多,怎么可能不会填词呢?”
李想纠结死了:“下棋跟填词,这根本就是两个范畴吧!一个是逻辑一个是……嗳?你认得我?”
那女子抿嘴一乐:“我这阵子好几次都在樊楼看见你与人吃酒呢!人们一提起来,都说你是青州来的大富翁,专卖女人用的香粉的,为人最fēng_liú不过,出来进去总带着一大群美貌的小娘子……”
李想急忙解释:“哪里有一大群?常跟着我出来的,只有我坊里欧管事啊!”说到这里又想起家里那堆东西:“娘子,你还有许多东西在我那里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这些东西太贵了,我实在不敢收。”
女子哼了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我才没那个面皮再要回来呢!本想着让你与我填首词,谁知道你却不肯……”
李想简直要泪奔了:“我不是不肯,是真的不会啊!”
女子道:“就算你是不会吧!那你教教我,抓铜子儿怎么能赢?”说到这里她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回去琢磨了好久,也没想通其中的关窍。”
说起拿三堆这个游戏,李想顿时进入了状态,便找了树枝准备在地上写写画画,正准备画,这才意识到俩人还在花园里呢,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清。
女子也笑了,轻声说:“李官人还有朋友要招待吧?别耽搁的太久了。来日有空,再教我吧。”
李想也跟着点头:“好,来日有空再说。”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个茬来:“哎呀,你知道我是谁,我却还没问过你呢?请问娘子…………如何称呼?”这不是李想结巴,实在是话说了半截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总觉得直接问人家女孩子名字有些不礼貌,又觉得只问姓什么实在不甘心。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姓李,你叫我三娘就行。我平日里就在清乐坊呆着,你若想见我,过去直接报个名字就行。”说罢与李想福了福身,便跟他道别了。
李想从听到清乐坊这几个字,脑子便像雷劈了一般,再转不动了。清乐坊,清乐坊,他虽然没有去过,却也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教坊以外,美貌行首数量最多质量最高的地方,那一定是清乐坊!李师师,郑小桥,于梦荷,这些只有高官巨贾跟当世文豪才请得动的最顶尖的行首,都来自清乐坊。
对于李想来说,这真的是悲喜交加的一夜,喜的是,他终于又见到了美人,还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可悲的是,李想同时也意识到,他来到宋朝,第一次动心的对象,竟是一个美貌的妓(河蟹)女。
李想心情不太好,李三娘走后,他又在花园里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包房。才一进门,柳昭娘便赶紧迎了过来,又是递帕子又是给他端茶,李想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不算顶顶漂亮的女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才子皆爱去教坊青楼,别说那风情万种的李三娘,就是眼前的柳昭娘,这样的细心体贴,又绝不在他明显有心事的时候,多说多问使他尴尬心烦,这样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忍心拒绝呢?
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李想一进来就觉得头晕,又因为他出去的时间太久,便被众人以逃席为名,逼着他喝酒。李想的酒量本来就差,方才他就喝过一通了,这会儿又喝了几杯,再加上有心事,没一会儿便不胜酒力的倒下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