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府后院偏堂中,数排矮榻整齐摆放。矮榻之后,几十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席地而坐。

她们已经被软禁在这院中一个多月了,却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可除了自由受限,这里的吃穿用度却是极佳,甚至还有嬷嬷伺候她们起居。一些女孩每日吃喝嬉闹,日子倒也过得开心。

今日,她们接到嬷嬷通知:上午会有人来给她们授课,然后带她们离开这里。女孩们不知来人是谁,会教她们什么,又会将她们带去何处,此时脸上表情不一:或紧张,或不安,或好奇,或期待。

她们等了许久,总算看见了人影。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站到堂前的方桌边。

这是个很英气的男人,身上却有种浓重的煞气,令人惧怕。女孩们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安静之中,却听门外一个悦耳的女声笑道:“哎呀哎呀,小丫头们!我来晚了。”

众人一怔,齐齐扭头朝后看去。就见一绝色的女子行了进来。

那人虽然唤她们小丫头,却也只有十六七岁,身上松松垮垮搭了件男式长衫,行走间,露出了大半截白.皙的腿。衣裳领口开到了小腹,里面没穿肚兜,长长的青丝四散披开,胸口的大片春.光若隐若现,隐约还可见肌.肤上的点点红痕。

女子在那男子身边站定,下一秒,却跳坐去了方桌之上,就那么歪着身子踢了鞋,笑盈盈扫视一圈,开口道:“姑娘们早,这里是天昭府。我是天昭府癸支的首领,丁夏。”

大堂立时一片惊讶抽气声。

女孩们自然听过天昭府。在大靖王朝,天昭府就是传奇。这是直接服务于皇帝的朝廷机构,创造出了无数令人敬佩的辉煌。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最爱讲天昭府的故事,什么夜袭敌营割下敌方将领首级,什么潜伏敌方获取重要情报。却并没有听说,天昭府里有女人啊?

丁夏支着胳膊,脚尖一挑一挑,打量着下面的女孩们。惊喜、崇拜入眼,丁夏笑容微凉,就在那细细的私语声中,淡淡道:“今日授课,由我为大家宣讲天昭府的英雄事迹。”

她毫无感情地开始了背诵:“庚寅年五月,胡人来犯,七日进我大靖八百余里。天昭府某乃集边城百名官兵,顽强抵抗,更孤身潜入敌营,斩敌头领首级,边城得安……”

她将精挑细选过的天昭府功绩一条条背诵下去,毫无悬念地见到女孩们停了闲话,认真倾听她。

这个年纪的女孩简单,她们多有英雄情结,最爱“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丁夏甚至能从她们眼中,看出她们渐渐燃起的热情。这让她莫名烦躁起来,忽然就停了话,一拍脑袋:“哎呀哎呀,后面是什么?”她瞟了眼站在一旁的丁秋,笑得轻佻:“怎么突然就忘啦!”

丁夏摆摆手,朝着众女孩吃吃笑道:“那就不说啦。总之呢,你们只要知道,天昭府的男人很厉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大靖的英雄。而天昭府会救下你们带来这里,就是希望将来你们用身体,好好为这些英雄服务。”

最后两个字用了重音。她看着那些忽然明白过来,红了脸不甚娇羞的女孩们,笑容差点挂不住:“就是这样。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是否要留下。”

丁夏说完这话,眯眼浅笑,偏头看窗外。

这是她第三次来为这些女孩“授课”。一回生二回熟这话果然不错,昧良心的事情多做几次,也就成了习惯。

她希望这一刻钟的时间能够安静度过,可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却站了起来,朝着丁夏躬身一礼:“丁夏姐,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丁夏收回视线。这是个瘦小的女孩,穿着破旧的衣裳,却难掩美人模样。昨日看的案卷信息在脑中划过,丁夏忆起了她的身份:前些日子,江南的柳知府因文字狱被诛了三族,这是柳知府的独女。

丁夏点点头,和善道:“你问。”

柳姑娘微微垂眼:“为他们服务,是指……嫁给他们吗?”她一个大家闺秀,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很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丁夏一声暗叹。每次授课,总会有一些意外清醒的女孩,在一堆让人头脑发热的信息中抓住重点,然后问她问题。可她的任务是宣讲天昭府的功绩,根本没有权利告知她们真相。

这种时候,丁夏本该照例花言巧语,亦或含糊其辞。但对上柳姑娘清澈黑亮的眼眸,她心中莫名一堵,忽然就嘻嘻笑了起来:“不是!没人会娶你们。癸支是被朝廷抹杀的存在,你们都是大靖已经除名的死人,将来若是有幸成为癸支的一员,你们的身份,就变成了为天昭府服务的妓.女。”

说完这话,她感觉到了一旁丁秋警告的目光,笑容愈大,继续道:“在这里,没人要你们的感情。嫁娶什么就别想啦,但你们可以玩各种花样,一对一服务,或者多对一,一对多,多对多……”

丁秋厉声喝道:“丁夏!”

丁夏看了看满堂脸色突然苍白的女孩,耸耸肩:“好吧,他不让我说。小柳儿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柳姑娘微微发抖:“如果我不选择留下,那会怎样?”

丁夏盯视她半响,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最终温柔道:“你会死啊。”

众人大哗!丁秋皱眉看丁夏,却收到了丁夏的一个媚眼,那人还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继续道:“哎呀哎呀,大家不可以喧哗,不听话的人,也会死哦!”

一个女孩大声哭喊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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