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这是赤果果的迁怒!
四月初的时候,宜嫔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如今这是该注意的时候,每次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时都是尽得两位大佛的嘘寒问暖。不过宜嫔却是有规矩得很,丝毫不像纳喇贵人那样飞扬跋扈。
比起宜嫔受到两位祖宗的关怀,刚出了月子的纳喇贵人就显得低调许多。婉昭见她形体消瘦地坐在一边,原本圆润丰腴的脸蛋都凹了下去,细长的手指像枯萎的树枝一样干瘪,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纤纤玉指,嫩如葱白的模样了。听说康熙没有打算要给她晋位,小阿哥还是抱去给了端嫔养,纳喇贵人就等于同时间没了两个孩子,心情可想而知了。
“你盯着纳喇贵人看做什么呢?”新任布贵人兆佳氏低声道,“她现在脾气不好,小心迁怒于你呢。”
“不会吧,这儿是慈宁宫,她哪里敢发脾气?再说了,我也没对她落井下石的,她生我气干什么。”婉昭终于把视线转开,偏过头来跟兆佳氏说起话来,“我就是觉得她实在是可怜,万黼阿哥没了,新生的小阿哥也让抱走了,她心里只怕是苦得很呢。”
“那又能怎样,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呀,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这么走运。”兆佳氏的女儿也是一生下来就被抱走的,虽说是交由僖嫔养着,但僖嫔本身更希望自己给皇上生个孩子,哪里顾得了竞争对手的女儿?兆佳氏已经十分庆幸自己女儿能够平安长成,再也不敢求别的了。
婉昭默默叹了一声,抬眸却见纳喇贵人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不禁觉得莫名其妙。
纳喇贵人现在是如坐针毡。太皇太后跟皇太后满门心思都在宜嫔的肚子上了,倒是把她这个刚出月子的生育有功之臣给忘了,当初她才是两位祖宗面前的得意人啊!可她不能埋怨太皇太后跟皇太后对她不上心,便把矛头指向了宜嫔。可惜宜嫔有孕而位分又比她高,她自然不能做什么,倒是她妹妹淑贵人,一脸狐媚样,看了她几眼后便转过脸跟兆佳氏悉悉索索的,只怕是在取笑她吧!什么东西,自己不也就生了个女儿吗,比得过她两个儿子么?!
纳喇氏教者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地想着:等出了慈宁宫,我一定要给你好看的!
婉昭没有想到自己不错是刚刚离开了慈宁宫的门口不足十步路,就被纳喇贵人给拦了下来。虽然不解,但婉昭还是微微福身行了个礼才直面纳喇贵人;反倒是纳喇贵人一辆高傲,似乎没有要还礼的意思。
“姐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婉昭见纳喇贵人这般模样,觉得大概兆佳氏真的说中了,这个女人现在来找自己麻烦,便干脆挺直腰问道,“妹妹宫里还有事,如果姐姐没什么大事儿的话,那妹妹先行告退了。”
“你得意个什么,你那破宫殿里有什么要忙活的。”纳喇贵人哼了一声冷笑道,“方才在慈宁宫跟兆佳氏说我的坏话说得那么高兴,怎么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了,又一字不吭呢?”
“我倒觉得奇怪,你哪里听到我跟兆佳姐姐说你坏话了,别自个儿想太多。”婉昭真想大喊“你脑补太多了吧”,但这是慈宁宫外,好歹也得维持住形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姐姐没凭没据地就说我在背后嘲笑你,这不是含血喷人吗?”她真觉得自己刚才的同情心都白费掉了,这样的女人心里怎么会苦呢,明明她还是那只母老虎啊!
“你当然不承认!”纳喇贵人咄咄逼人,“不过你嘲笑我也没有用,就凭我为皇上生下两个阿哥,你的女儿便是拍马也追不上来了,生个女儿有什么用!还有你姐姐,我可真担心她也生下个女儿呢。”
“姐姐是失心疯了吧。”婉昭眯着眼沉着脸,“我念着姐姐经历丧子之痛,不想计较那么多。但我的女儿也是皇上的孩子,就算她不是阿哥也改变不了她是皇室血脉的身份,姐姐这话忒不把宫里的皇女放在眼里了!这里是慈宁宫外,我不想跟姐姐纠缠,今儿姐姐说的话,我只当过没听见,姐姐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踩着花盆鞋往翊坤宫走去。
纳喇贵人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后悔了,看着婉昭一甩帕子头也不回地擦着她的身子走过去,她咬咬牙一跺脚,带着自己的人也往自己宫里去了。
“你跟纳喇贵人吵架了?”事情的传播速度比婉昭预想的快,才刚回到翊坤宫,宜嫔就遣人将她叫过去,张嘴就问道。
“我哪有跟她吵,是她自己拦下我,劈头盖脸就说我在背后说她坏话,还说我生个女儿一点用都没有!”婉昭越想越气,气呼呼地道,“我就没见过这样脾气的人,被害妄想症了都!张嘴闭嘴就是一通乱七八糟的话,还攀扯到姐姐身上呢。”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你为她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宜嫔在宫里这么些年,早就已经荣辱不惊了,“不过你那句什么‘被害妄想症’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想太多,以为谁都要害她那样。”婉昭一笔带过解释道,“我真不明白,她是凭什么这样自觉良好。我跟布贵人不过是聊了几句话而已,她就当我是嫉妒她说她坏话,我有那么闲吗?我要是有空说她坏话,还不如用这些时间来陪陪小六。”
“她是心理有火,借着些莫须有的事情冲你发出来了。”宜嫔换了个坐姿后说道,“太医说了,她月子里落下了毛病,以后眼睛是不能吹风的。等到了五月,她就得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