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李清芬的箱笼才收拾好。
玉蝉扶着李清芬进了前堂,后边跟着金妈妈和邱妈妈。
“芬儿,东西清点得如何?”虽然孙府被闹得人仰马翻,孙老太太还得在苏老太太面前装出一副笑脸。
“回祖母的话,几个箱笼都已经归拢,由苏府的长随送过去了。”李清芬恭恭敬敬的施了个大礼:“多谢祖母照拂了芬儿这么久。”
孙老太太挤出一丝笑颜道:“芬儿,你是祖母心尖上的人儿,说什么照拂不照拂的。”
这时邱妈妈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老太君,这是贵府小姐们从李姑娘那里借去的衣裳,一共是十五件,其中十二件是珍珑坊的四时衣裳,就按十两银子一件,一共一百二十两,那件镶毛披风,折价八十两,还有两件,那可是精品,全身刺绣,就按两件一百两算,一共三百两。”说完以后把单子递给了孙老太太:“请老太君过目。”
孙老太太点着头道:“苏老太君得力的妈妈算出来的,怎能有错?我就不看了。老大媳妇,速速去取五百两银子来,三百两是折价的银子,两百两是我送给芬儿打点之用。”
孙大夫人一口闷气哽在喉咙里边,可又无计可施,老太太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取了五百两银子出来交给金妈妈,眼睁睁的看着苏老太太带着李清芬走出了孙府的大门以后,她全身就瘫软下来,摸着胸口不住的喘粗气,五百两银子,她不知要攒多久才能赞够,结果被苏老太太带着人上门一闹,那银子就长着翅膀飞了!
且不说孙大夫人在这边肉痛这些银子,李清芬却是如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般,心情总算快活了些,只是想着那含冤死去的玉坠,主仆几个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隔了几日许允馨无聊来苏府找润璃玩,却见李清芬也住在含芳小筑,甚是惊奇:“李小姐怎么住到苏府来了?”
李清芬勉强一笑:“外祖父府上准备重新修缮一番,地方不够住,我厚着脸皮来苏姑娘这边借宿几晚。”
许允馨偏头打量了李清芬几眼,觉得她比上次看见时更消瘦了,本来有点圆润的脸瘦出了一个尖尖的小下巴,两颊也没有了那种粉色,心里知道大概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追问,拉住润璃的手问道:“今天想去骑马吗?”
润璃为难的看了看李清芬,她不想丢了清芬一个人在苏府,但看她这精神状态,似乎又不太想出去,于是摇摇头说:“清芬身子不太好,我得照顾着她,改日我们再去你家那跑马场去,怪想德芙的。”
“那行!”许允馨豪爽的说:“等李小姐身子好些,我们一起去!”然后喊了嫣红过来,让她带路去找葱翠,说要瞧瞧她的武功。
指点了两下武功以后,许允馨突然问葱翠:“那李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看着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葱翠听许允馨这般问,早已按捺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孙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许允馨,许允馨听了,拳头捏得咯吱响:“竟有这样的恶少!姑奶奶不知道也罢了,知道了自然不会轻饶他!”
说罢旋风一般冲去了润璃那边,急急忙忙向她告辞。
“你刚刚来就走?有什么急事不成?”润璃看着那风风火火的许允馨,觉得很是奇怪,哪次她不是要赖上半天才走的,今天怎么就如火烧屁股一般?
“我要去锄强扶弱去!”许允馨趴在润璃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就等着听我的消息罢!”
还没等润璃回味出这句话的内涵来,许允馨已经带着她的“四大名捕”走了很远,只余下许允馨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这天晚上,孙二少爷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边听曲喝酒,见着台上唱曲的小姑娘长得清秀,命人唤了那姑娘过来说要亲自打赏。
小姑娘来到桌子面前怯生生行过礼儿,低声问道:“是哪位爷喊小女子过来的?可有什么吩咐?”
孙二少爷咧开嘴看了看那个小姑娘,两粒芝麻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早就看不见:“小姑娘,曲子唱得不错,跟爷回府如何?爷还没娶老婆的,先收了你做个侍妾,保准你披金戴银,吃好喝足,就不用在外边抛头露面了。”
那唱曲的小姑娘往后退了一步,福了□子道:“谢谢爷看得起小女子,可小女子早已许配了人家,望这位爷恕罪。”说罢掉转身子准备离开。
那孙二少爷被几杯酒灌得晕晕乎乎的,见美人儿要走,哪里肯放过?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那姑娘的衣袖,涎着脸说:“姑娘,你奉承谁不是奉承?不如跟爷回去罢……”旁边几个浮浪子弟也高声吆喝着助兴,那唱曲的姑娘仓惶四顾,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管这闲事。
突然,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孙二少爷的手上,他一吃痛,手缩了回来,那唱曲的姑娘趁机跑得远远的,不见了踪影。孙二少爷气恼之极,大声怒骂:“娘的,谁敢来搅了爷的好事?”
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爱管这闲事,不成吗?”
孙二少爷定睛一看,就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小姐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湖绿色的衣裳,高挑个子,英姿勃发,手里还拿着一条软鞭,那鞭尾垂在地上,软塌塌的,就好像握着一条树枝一般。
“哟,这是哪家美貌的姑娘?”孙二少爷看见美人就忘记了手上的疼痛:“你能管爷的事情,只要你想管……姑娘,别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