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万籁俱寂,而这玉晏堂,更是静得可怕。
绿萼满眼悲愤的看着红英,想说什么,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武靖侯夫人心中也是一懔,红英说得没错,若是有人想些邪门法子在那香上抹了毒药,那韬儿可就……想到这里,她脸上的戾色深了几分,看着绿萼的目光也多了些寒意:“你这个胆大的奴婢,究竟是买通了谁给你弄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来!你速速给我说清楚了,否则不要说我心狠手辣!”
梁伯韬看了看绿萼,又看了看武靖侯夫人,摆摆手道:“母亲,绿萼毕竟也服侍了我多年,她是不会想要伤我性命的,这只是她一时想岔了所以才弄出这些东西来。母亲可仔细问问是谁给她去弄这些东西来的,问清楚以后也不要伤了她性命,贬去做些粗使活儿便是了。今晚夜已深,母亲还是早些安歇去罢,我先回房,明日还得进宫轮值,便不陪母亲了。”
武靖侯夫人看着梁伯韬的背影,心里一阵不快,这韬儿对待下人还是太仁慈了些。这绿萼若是不弄死,必然有人会效仿着来第二次,只贬去做粗使丫头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捉了个把柄杀鸡给猴儿看,怎么能轻易放过!只是这绿萼确实是自己指给韬儿的屋里人,除了不该用催情香,其余她倒也没有做错。
一想到屋里人,武靖侯夫人突然一惊,自己把绿萼指给韬儿做屋里人也有三个多月了,可从她方才说的话来看,竟然还未和韬儿行那男女之事,所以她才用催情香想要与韬儿同房。可即算今晚用了催情香,韬儿也没有和绿萼欢好,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韬儿他身子有恙……
想到这里,武靖侯夫人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了看被掼在地上的绿萼,冷声问:“为何这么久了,世子还未与你同床?你可注意到有些什么古怪没有?”
绿萼听武靖侯夫人如此问,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夫人说的古怪是指什么。
“他……难道身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见绿萼一副混沌的模样,武靖侯夫人也只能舍了脸面直接的问了下去。
“世子爷…今昨晚分明是极想的,可不知为何他又生生的忍住了。”绿萼低声说,脸上也是一片绯红,想到了不久前,世子爷看着自己的眼神意乱神迷,几乎要扑过来把她吃掉一般,心里不由一荡。
“这又是为何?”武靖侯夫人喃喃自语道:“真是怪事了。”
“夫人,请屏退左右,我有话禀报。”红英突然心里一亮,仿佛知道了些什么,走上前来行了个礼儿:“我想夫人一定要知道这事情才行。”
武靖侯夫人看着红英说得郑重其事,点点头叫人拖着绿萼出去,然后开口对红英说:“你发现了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红英看了武靖侯夫人一眼,极神秘的说:“世子爷该是有他喜欢的女子了,所以心里才会容不下旁人。”
武靖侯夫人一惊,真有此事?为何韬儿却不曾告诉自己?
“上次世子爷回来沐浴更衣,中衣里藏着块丝帕,奴婢捡出来看了下,那帕子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苏字,后来世子爷急急忙忙出来找这块帕子,还为此责骂了奴婢,看着他那神情,似乎这帕子便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奴婢斗胆猜想,世子爷心里肯定喜欢上了一位姓苏的姑娘,所以才会厌弃绿萼。”红英嘴里说得顺畅,心里却有丝丝苦涩,她是多么不喜欢世子爷娶亲啊,可是究竟自己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不识好歹,总归是和绿萼一个结局,不如就安安分分在他身边做个丫头,能够天天看到他就好。
“原来是这样!”武靖侯夫人眼前一亮,这可不对上了吗?一位姓苏的小姐,那苏太傅大房的孙女从小便认识韬儿,最近韬儿又喜欢老是往苏府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上次赏梅会上也见过了这位苏小姐,小圆脸很有福相很讨喜,难得的是对几个堂妹温柔可亲,一心一意的照顾着,这种女子就是武靖侯府媳妇的首选!
武靖侯夫人越想越开心,似乎看到韬儿穿着大红衣裳领着苏润玧在拜堂,又仿佛见到了几个白胖的孙子在围着她喊祖母,一时间心花怒放,望了望门外黑漆漆的天色,只恨早点天亮,自己好快点遣了冰人去苏府提亲。
梁伯韬却全然不知道母亲在红英的提示下犯了一个推测性错误,他正在为到哪里去找本春宫画册来而感到烦恼。
最开始他叫了暗雨过来,看了暗雨半天,想开口又觉得不妥。暗雨见梁伯韬不说话,便抱拳问:“世子爷,要属下去做何事?”梁伯韬突然间有点心虚,那句“快点去帮我弄本春宫画册来”卡在喉咙里半天没有能说出来。
暗雨看着梁伯韬面红耳赤的模样,感觉到非常奇怪,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喊了他过来又半天没有交代的事情?按理来说半夜喊他来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情,可世子爷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又是闹哪样!
“世子爷,究竟有何吩咐?”暗雨小心翼翼的问:“若是为难,不如说出来,属下也好参详参详。”
梁伯韬盯着他,喉头滚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你去罢!”
暗雨看了看梁伯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的感觉,但是他毕竟久经训练,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开口,大步走了出去。
梁伯韬呆呆的坐在床边,心里想着到底可以肆都已经关门了,总不至于去把书肆的门敲开,然后开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