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议论纷纷,可该接旨的接旨,该谢恩的谢恩,日子还是照常要过。
春日的风里带着些淡淡的泥土芬芳,街道路边的树木葱茏充满生机,抬头一望京城的天依旧是那么洁净,一碧儿水洗过般汪汪的蓝色。
梁国公骑着他的宝马,望了望远方的天际:“这天色恁般奇怪,似乎要变天了。”
跟在他身边的一位武官也抬头看了看天,奇怪的说:“没有感觉到,还是晴天罢。”
梁国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将军,你自己仔细去琢磨着。”说罢哈哈大笑,纵马飞驰而过。
那位萧将军挠了挠头:“国公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叫我琢磨这个天色?”想半天也没得要领,只好怏怏的走了。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的那人打起边上的帘子,看着梁国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妹夫,现在形势越来越不明朗了,你可得要支撑得住啊。”
一路疾驰回到府里,扔下缰绳,梁国公就派人去请了夫人来玉晏堂。
“侯爷,有何急事请妾身过来?”梁国公夫人一脚踏进玉晏堂,就见夫君正背着手在不停的踱着步字,多年夫妻,她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必然是遇到了难题。
“夫人!”梁国公转过头来,看见夫人正款款朝这边走来,他深情的望着她,徐维莹,出身名门,徐国公府长房的嫡出小姐,结婚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像今天一样让他觉得他的夫人是如此美貌。
“夫人,你着手安排着把侯府的匾额撤去,找人做一块国公府的匾额罢。”梁伯韬从怀里取出那道圣旨供在香炉前边:“今天朝会上,皇上已经把我升了梁国公,皇后娘娘明日会派人来府上宣旨,赐夫人封诰和冠带衣裳。”
梁国公夫人一听,脸上露出一副欢喜颜色来:“年前就听着有这个信儿,果真如此,看来皇后娘娘这中宫之位是坐得稳稳当当的,在皇上那里还是能说得上话来的。”
梁国公看了看夫人那喜孜孜的神色,叹气道:“只是皇上他命我把兵权移交出来给了你兄长,我就很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了。”
这句话一出,梁国公夫人脸上的欢喜立刻褪去,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不住的思量,口里喃喃道:“兵权移交徐国公府?皇上这是何用意?这不是在架空我们梁府吗?皇上这安排颇有深意,我们得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可疑之处否。老爷,你得好好安排,一步也不能走错。”
梁国公点点头道:“必要时,你回娘家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大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看了看站在玉晏堂中央的妻子:“夫人,若是徐国公府要和我梁府站不同的地方,你是站在哪一边呢?”
“我既已嫁与夫君,就和夫君是一体了。你放心,我徐维莹是一心为咱们梁府,为咱们的韬儿打算,我会经常回娘家去问问情况的。”梁国公夫人握住梁国公的手,眼神坚定:“只要你也和我一样的打算,我必然不会负你。”
梁国公听着夫人如是说,笑着点头道:“我当然也和夫人一般心思。”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呢?”两人正在为梁府的将来筹划,就听梁伯韬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韬儿,你来得正好。”梁国公夫人朝儿子招了招手:“母亲想问你一件事情。”
梁伯韬走了过来,看着母亲微笑着的脸,心里有些不解,母亲今日为何笑得格外温柔?往日母亲的笑从来都是带着些强硬,哪有这样的表情,似乎有一阵春风吹来,把她的眉眼全吹开了去:“我听说你和苏太傅的孙女交情不错,可有此事?”
心突突的漏了半拍,仿佛有心事被人揭穿的狼狈,梁伯韬没有料到母亲会如此直截了当,瞠目结舌的望着梁国公夫人道:“母亲,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告诉母亲的,你说可有这事情没有?”梁国公夫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眼睛盯得更紧。
梁伯韬看着母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像拿住一个家贼般兴奋,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一点点红色涌到了脸上,低着头道:“母亲,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说完飞一般的走出了玉晏堂,连梁国公喊他都没有喊住。
“我的消息真灵通?”梁国公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微笑起来:“他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弄错这事儿?嗯,明日我就请苏太傅家的夫人带着女儿来梁府,我再来好好的看看这位姑娘,看得准准儿的就遣人去下聘。”
“苏太傅家的孙女?”梁国公在一旁惊讶的说:“原来我真没有看错,过年那会子我不就和你说过了吗?”说罢一挺胸,很骄傲的看着梁国公夫人道:“夫人,你素来说我粗心,其实我这带兵的,外表看着粗鲁,心思也很细的。”一边说着一边往梁国公夫人这边挨了过去:“夫人……”
孰料梁国公夫人只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考虑起明天该以什么名义给苏府下帖子。
苏太傅内却是一片欢腾——具体一点说,那最欢快的地方便是含芳小筑。
许仁知从金殿回了苏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苏润璘带着他来找李清音。虽然大周朝的规矩,男子不得随意进出内院,可究竟苏润璘是苏三老爷的儿子,许仁知是苏三太太的内侄,素日也不是没有进过内院,看门的袁婆子也接过不少打赏,今日一看是少爷和表少爷,便笑着开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