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璃和嫣红何曾看过这种场面?心里皆是一阵隐恻。
容氏看了看润璃的脸色,对阮妈妈说:“你且解了她的穴道,别惊了贵客!”
阮妈妈应了一声,上前在千红身上指了两下,那千红这才瘫倒在地,也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喘着粗气。
“妈妈好厉害!葱翠想跟着妈妈学这门子功夫!”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润璃转脸一看,由容氏的丫鬟领着走了进来的,不是葱翠和黛青又是谁?
“真是没得规矩,在外做客又不是苏府,哪容得你大呼小叫?还不给大少奶奶请安?”润璃看着葱翠瞪得圆圆的眼睛,佯装生气的呵斥她。
“罢罢罢,何必如此见外!”容氏接过翡翠手里的药汤,一口饮了个干净:“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苏姑娘的丫鬟都随了你,一个个这么聪明伶俐!”
“什么聪明伶俐呢,就会一张嘴胡说,到处给我惹麻烦!”润璃看了看葱翠:“不是叫你们呆在竹园,自己弄点午饭?”
“奴婢们给大少奶奶请安!”葱翠向容氏打了个千儿,站起来又说上了:“姑娘,你有地方吃香的喝辣的,就把葱翠和黛青给忘了?你好狠的心!”
“不会漏了你的!”容氏笑眯眯的看着葱翠:“苏姑娘和你们都是我的贵客,断断然少不了你的份!”说完看着地上的千红,声音却变得疾厉:“千红,我给你一条活路,看你自己走不走?”
“少奶奶请说。”
“我知道你和太太院子里的千墨是手帕交,你多去找她说说话儿,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容氏接过翡翠端过来的蜜饯碟子,挑了一颗,用水送了下去,压住一口苦涩的药味,待到那涩味儿过了喉咙,这才接着说:“我可不像太太,尽做些歹毒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太太准备怎么对付我,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你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千红抬起头来,小声的说:“少奶奶,千红明白要做什么,你就放心吧,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因为打扫不小心弄坏了少奶奶喜欢的兰花,所以才会被阮妈妈略施惩戒的。”
容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罢!”
那千红这才爬起来,向容氏打了个千儿就退了出去。
润璃这才开始有心思打量屋子。
房子里布置得很雅致,家什都是花梨木打造的,多宝格上全是一些珍稀物事,墙上挂着一幅画,描的是月下幽兰,落款是宜丰山人,看起来是高大公子的墨宝。正在看得出神,却听容氏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你们去个人报与太太,说我身子不大爽利,今天晚饭就不能帮她布菜了。”
翡翠应声走了出去,容氏转脸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吃了她那些东西,也得装装样子不是?”
润璃默然,有一个这样的婆婆,恐怕半辈子都不会有安生日子了,那高太太,出身徐国公府,哪个世家大族的主母手里没有些特别的方子捏着,女儿出嫁的时候这也是一份特别的嫁妆?以后还不知道容氏要如何防住自己的婆婆呢。
“阮妈妈,我能不能和你学功夫?”这边葱翠却缠上了阮妈妈:“我要学了功夫保护我们家姑娘,以后啊,可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阮妈妈看着葱翠的眼神有着赞许:“葱翠姑娘,不是我不想教你,这功夫要从小练起,你没有内力,况且还得花时日去学穴位。”
“穴位我知道的,姑娘自小就教过我们的,我就只要学会用内力就行了,阮妈妈,你教教葱翠吧!”葱翠却似乎发了狠心,一味痴缠着阮妈妈,希望她能松口。
“妈妈,苏姑娘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传授她的丫鬟三招两式把。”容氏看着葱翠那副模样,最终不忍心拒绝她,帮阮妈妈应承了下来。
“既然我们家奶奶许了,葱翠姑娘,那你跟我来后院,我教你几招。”
润璃心里也很好奇想要去看看,但是想到阮妈妈那种神情,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传武学被太多人知道,所以救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着葱翠学会了再来教她们也是一样的,于是安心坐着陪那容氏说些东家长西家短。
通过容氏说的话里头听得出来,那徐灵枝果然是一心想嫁给高瑞的,自己一点也没有看错——其实她哪能看错?实在是徐灵枝做得太明显了!
而高瑞的两个通房丫鬟碧霄和碧云也不是两盏省油的灯,自从开脸做了屋里人以后,两人就一致对外排斥着那徐灵枝。徐灵枝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找高瑞谈诗论词的,那两个丫鬟就想方设计拦着徐灵枝不让她和高瑞见面,三个人经常有些磕磕绊绊。
“其实徐姑娘倒是没必要对高瑞死心塌地的。”润璃长叹了一口气:“她模样生得好,身份也有,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容氏压低了声音说:“徐国公府的五房本来就是庶子出身,那个徐家五爷行着宠妾灭秦之事,对正室生的嫡子嫡女并不大待见,否则当年太太又怎会轻易就嫁给老爷!而徐姑娘的父亲过世以后,家里的叔叔伯伯们更是如狼似虎,就等着看看哪家给的聘礼多就答应哪家呢!太太是个狠心的,对自己侄女儿却是一片关心,赶紧回禀了徐老太君,把表妹接到应天来了,否则现在,灵枝表妹还不知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