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片刻之后,凤芷楼又平静了下来,这个世界很大,人也很多,样貌相似的人也不胜枚举,也许这并不足为奇,何况眼前的女子的表情僵持,似乎并不认识自己。
虽然芷楼这样安慰了自己,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纠缠着她,这种感觉是如何产生的,又说不出来,好像她和她很久之前就应该认识一样。
“我知道是你来了,我能感觉出来,过来。”女子脸上的僵持消失了,浮现了一抹慈爱的微笑,这微笑之中夹杂着痛楚,她抬起手,手指雪白纤细,向前伸展开,可让芷楼感到吃惊的是,女子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好像空无一物的样子,她手伸出来的方向,也不是很准备。
她竟然看不见?
“你……看不见?”
凤芷楼伸出手指,在女子视线的前方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女子的眼神木然,呆滞,眼眸里有一层灰色的浑浊,可怜的女人,竟然真的双目失明了。
奇怪,这样一个虚弱的女子,皇后娘娘还要将她困在这里,用铁链锁住,是不是有点太大费周章了?
白衣女子的手腕和脚踝上,环绕着一辆亮白金属打造的碗口粗的铁链子,别说逃走,就算动一下,都很费力。
“我看不到你,你过来。”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犹如曼妙之音,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温柔可亲的声音。
“我想,你可能人错了人。”凤芷楼尴尬地提醒着女人。
“不会的,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离洛,我的孩子,十几年了,娘和你分别了十几年,离洛,离洛,她怎么舍得让你给来看我?她告诉你一切了吗?我是你的。。。。。。娘啊,来,让娘摸一下!”女人摇动着手臂,铁链磨蹭着桌子,声音十分刺耳,可她好像疯狂了一样,想扑过来,却毫无力气,她的面色苍白,似乎病了许久。
她还在一声声地叫着离洛的名字,莫非皇后娘娘真的不是离洛的亲生母亲?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一切都要从这个女子的口中得到,当然最重要的是楚小鱼的病。
凤芷楼试探地走了一步,不想引起这个白衣女子的恐慌,用缓慢的声音说。
“我不是离洛,不过你别怕……我也不是坏人,我来这里只想问一件事,问了就走。”
“不是离洛?”
女子微微地喘息着,似乎十分失望的样子,她喃喃自语:“不是离洛,不是我的离洛……不会的,我能感觉出来,你是她,你应该是她的,怎么会不是。”
女子的手指抖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是皇后娘娘派你来的?她怎么不自己来?”女子的情绪冷静了许多,可似乎仍旧有心事。
“不算是。”凤芷楼尴尬地笑了一下,皇后娘娘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地下室的人都杀了,定然是不想第三个人知道,怎么会派人来这里?
“那你是谁?”
女子大声地质问着,然后紧张地用手指拂过脸颊,将额头上的一缕发丝掀开了,露出了白皙的额头,上面赫然是一颗梅花形状的朱砂痣。
朱砂痣?
凤芷楼见这个朱砂痣,神情大变,为什么这颗梅花朱砂痣会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芷楼冥思苦想着,终于她想到了,在凤家庄宗宅里的那张画卷,虽然画上的女人已不甚清晰,笔触也很一般,但那颗梅花朱砂痣,却十分清晰,和画上女子眉间的那一颗几乎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梅花,而且这个女子和画卷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你到底是谁?快说……”女子扬起面颊,侧耳倾听着,似乎想通过耳朵听出什么倪端来。
“我是凤芷楼。”芷楼轻声回答说。
“凤,姓凤的?”
女子听到这个姓氏,警觉地缩了一下身子,竟然有些紧张了,她的唇瓣微微抖了一下,急切地问:“你和凤家庄是什么关系?”
“我从凤家庄来到武京的。”凤芷楼紧盯着这个女子的脸,她竟然将姓凤的第一时间和凤家庄联系在了一起,看来在她的心里,对凤家庄有着很深的印象,更确切地说,她畏惧凤家庄三个字。
当芷楼说是从凤家庄来的之后,白衣女子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色了,她低声念了好几遍凤家庄,好像得了痴狂的疯病,她突然一把抓住了凤芷楼的手臂,长期没有修剪的指甲尖利无比,几乎陷入了芷楼手臂的皮肉之中。
很痛,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为何提及凤家庄,她会这么反常,芷楼的目光不觉又看向了女子眉间的那颗朱砂痣,难道她是……
不会的,娘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一个凤家庄的婢女,怎么会出现在武京皇城里,还在这样神秘的地方囚禁着?凤芷楼甩了一下头,她宁愿相信这颗朱砂痣不是娘独一无二特的特征,这张脸也是一个意外,可真的那么多的巧合吗?凤芷楼有些不确信。
“凤清风和你是什么关系?”女子的声音变得阴冷了下来,她似乎极不愿说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抖音。
“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凤芷楼很惊异,她竟然知道凤清风?
这个“爹”好像刺激了白衣女子,她突然大叫了起来。
“你是凤家嫡出的小姐?是她派你来的是不是?是不是?你马上离开这里,告诉她,这里没有月娘,没有离洛,我不是那个女人,我真的不是,你们不要影响我的离洛,她是公主,不是凤家的女儿,她会有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