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河眉飞色舞的讲完,一回头见林微微依然保持着傻愣愣的笑容望着自己,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过,江悍那事情能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苏洛河见再扒拉不出几句话,于是转了话头道:“诶?对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回客栈吧。”
林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站起来的时候刚好吹来一阵凉风,林微微不自觉抖了一下。
苏洛河看在眼里,眉头皱了皱。“你很冷啊?”
林微微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风一吹来就有点,也不大冷。”林微微这么说着,苏洛河听在耳朵里觉得她的鼻音似乎重了些。
抓抓后脑勺,苏洛河问:“你方才就这么一直哆嗦地等我醒来?怎么不叫醒我呢?”
林微微笑道:“看你睡得香,不好意思叫。一路上我睡得那么死,你也没休息过不是。”
苏洛河呆了呆,不知说什么好。怔愣片刻,便伸了个爪子很粗鲁地揉了揉林微微的头发,“我不睡觉都可以撑三天三夜,哪像你们女孩子这么娇贵。看你抖成什么样。”
林微微不满抗议,“我就在你面前抖了那么一下而已,什么叫抖成什么样?”
苏洛河捏捏她的胳膊,冰凉的触觉立即刺进了他的指尖。苏洛河低头看了看林微微那握成拳头的双手,想来应该也是冰冷的,便不知为什么想去探探那温度。
可是手指有些发麻,苏洛河定了定,最终还是没有探手下去,推推林微微说:“我们赶紧回客栈吧,冷成这样。”
一宿二两银子的“落雁归根”确实算是这戚林城里不错的客栈,一路走来,林微微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落叶归根”最是富丽堂皇。
进了客栈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打瞌睡。苏洛河玩闹心起,抬手想要重重叩一叩柜台,吓唬吓唬那睡得鼻涕泡都出来的掌柜,却被林微微挡开了。
做了个嘘的姿势,林微微拉着苏洛河蹑手蹑脚地朝楼梯口走去。
苏洛河抿抿嘴,瞧了瞧林微微那只紧紧扯着自己袖角的手,也不知什么原因就觉得心头一热,眉眼浅扬,笑了开来。
到了房中,林微微道了声晚安,便去了里间关了房门。
苏洛河方才在河边睡了一下,加上心中各种情绪搅扰,正在兴奋的当口上,本想跟林微微再闲扯一些,提些过往的辉煌史出来和林微微炫耀炫耀,再享受享受她似是崇拜的欢喜目光,却不想林微微连个机会也没给他留,匆匆就去睡了。
里间的灯烛被吹灭的时候,苏洛河心里头有些空荡荡的。
难得轻手轻脚的他,踮着脚跑到八仙桌上将烛火吹熄了,又等得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清楚一路桌椅的摆放,踮着脚跑回床上,免得踢了东西吵到屋里那人的安眠。
苏洛河抱手看着天花板发愣,精神奕奕的,不知过了多久,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洛河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动得厉害,小时候在曦宜城弦和庄里看过的那些个□裸的画册突然跃出脑海,在眼前一幕幕回闪,臊得苏洛河脸烫得厉害。
从里间出来那人脚步轻轻的,像猫一般。若是苏洛河没有学过功夫,大约听不见这么轻微的声响。苏洛河口干舌燥得厉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想,林微微那丫头没这么大胆吧,他一个男人还没做什么呢,这丫头不会是想趁着夜色正浓跟他发生点什么吧。
苏洛河这么想着,全身都热了起来。心里头嘀咕着大事不好,却还是干干躺在床上,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然后,小时候陈景跃邪气乎乎笑着塞给他的话本们,在眼前更清晰了。
该死的!
苏洛河心里骂着陈景跃的时候,听到了那窸窣翻开桌上茶杯的声音,接着便又听见茶壶被小心提起,轻轻倒下一杯水的声音。
#¥……
苏洛河又在心里头骂了陈景跃一千遍。
该死的家伙,害他变得那么邪恶。
他认识林微微虽然只有两天,但也知道这是个傻乎乎的丫头,大约善良,心计不多,陈腐不深,算是一纯良的姑娘家。
该死的!刚刚那满脑袋想着的究竟是什么?!!
忍不住,苏洛河又骂了陈景跃一万遍。
那喝完茶水的人也在此时蹑手蹑脚的走入里间,关好了房门。
苏洛河翻身起来,探了个脑袋看了看里间的那扇房门,说不清自己心里那一点不寻常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二两银子花得好像值得。
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很值得。
他不介意林微微的师父明天不会出现,如此这般在戚林城再耽搁几日。
苏洛河的人生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耽搁这种事情出现。他一向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去。他想,如果此刻孟柯在旁边,一定会说了:能让你耽搁的人,很不简单。
想着很不简单的林微微,苏洛河忍不住说了句:“丑八怪。”
春夜漫漫,苏洛河怅然。第一次失眠,好长的夜晚。
第二日,窗外鸟语花香,日头正好。
林微微站在窗前看向客栈内院,几株桃树正了时节,开得十分灿烂。
昨夜睡得香,林微微一大早便醒来了。精神奕奕地收拾好自己踏出里间,却听见外头苏洛河鼾声正浓。
想着他昨日对自己的各种照顾,除了在河岸边眯了眯眼,实在也没睡多少时间,林微微便轻手轻脚翻了苏洛河的干粮袋子,慢慢吃些东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