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裘应月又开口了:“本来是想在咸城里给你们找个地方落脚,你们却怎么也不愿意,方才问的那一句,不过是有些担心你们而已。”
扫眼看过那几人,裘应月摆摆手:“好罢,再见。”
走了几步,裘应月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刹住脚步,转身侧头,笑眯眯对林伟微微道:“我们抱一下,当做是告别好不好?”
林微微愣了愣。
今天夜里,她与裘应月交谈得并不多,也不知为何裘应月竟然点名要与她拥抱告别。
或许只是因为林微微是今天这一行人里唯一一个女孩子,而南疆人又分外热情的原因吧。
林微微并没有多想,点点头走了过去,裘应月笑得眉眼弯弯,展臂一抱间,低声在林微微耳边说:“如果见到夏涟漪,记得帮我告诉她,我有好好遵守承诺。”
林微微一呆,拥抱的动作便僵住了。
裘应月在她耳畔道:“我记得夏涟漪在回去洛国之前,曾买了两件姑娘家的衣服,一件说是给自己的,另一件说是给她表妹的。……那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她表妹叫什么,她说,那人叫林微微。……所以,记得帮我告诉她。”
“好,”林微微笑道,“谢谢。”
等裘应月走远了,苏洛河又派朱八刀去打探了一番,确认她是走掉了,这才放心带着林微微他们朝曦宜城走去。
林微微趴在矮树丛里,瞅着不远处的那块旮旯墙角道:“老大,这里没有门啊。”
陈景跃鼓鼓眼,“据我分析,你定是要从这里翻过去的。”
苏洛河白了陈景跃一眼,“废话,没有城门,就只有城墙的,带你们过来不翻过去还能怎么过去?”
孟柯淡淡接话道:“把墙拆了。”
朱八刀呵呵笑着说:“若是学了穿墙术,大约也成。”
“……”林微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望着城墙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士,陈景跃焦急道:“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怎么个翻法?抓住了可是触犯刑律的。”
苏洛河一边注视着城头巡逻的兵士,一边用不耐烦的口气解释道:“巡逻士兵大约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从此处的当值人员开始更换,会有不多久的空档时段,我们抢在那时候翻墙而入,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陈景跃眉头微蹙,狐疑着侧目瞪了苏洛河一眼,“我在曦宜城这么些年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洛河心不在焉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你这曦宜城几次。”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公孙卯。”苏洛河语气中的不耐烦噌噌地往上冒。
“公孙卯?”陈景跃一头的问号,自言自语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旁的孟柯始终不言,淡淡朝陈景跃看去,见他疑惑片刻,转而又同苏洛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其他事情,并未将公孙卯的事情放在心上,便冷冷将视线收了回去。
林微微失踪的这个下午,苏洛河带着孟柯和朱八刀将曦宜城翻了个遍,却在这时得知陈景跃领着林微微去了南疆。
等苏洛河一行人咬牙切齿地跑到城门口,那城门早已关了。
太祖规制,人人皆须遵从,无人可以例外。
苏洛河咬牙切齿地在城门下跳脚了半天,还是没能将城门喊开,只好用剑来砍。可惜边关的城门在当年恒朝建国之时,就扎扎实实的翻修过一次,被苏洛河的利剑劈了无数刀的城门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砍累了,苏洛河便气喘吁吁地坐到街角处休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了孟柯一句:“你说那陈景跃带她去南疆干什么呢……”
“大约是卖了。”
“什么?!!”
孟柯缓缓道:“像林微微这么大的姑娘,差不多能卖与人做媳妇了,对吧,八刀。”
朱八刀正在擦他的宝贝九环刀,听孟柯突然点了他的名字,也不知刚刚孟柯究竟问了些什么,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是啊。”
话音刚落,便听得咔擦一声响。
苏洛河一拳捶地,那墙角地板凹陷碎裂,裂缝随即延展开半米,细微处咔咔裂到了朱八刀脚边。
朱八刀冷汗直流,擦了擦忙跑到孟柯跟前小声问:“孟老弟,你刚刚是问了我什么啊?惹得少爷这么不高兴?”
孟柯拍拍朱八刀的肩,安慰道:“他这是内疚呢,我们今日耍了陈景跃,那陈景跃不拿我们开刀,却绑了林微微去南疆,将她卖得远远的。”
朱八刀听孟柯这么一说,迅速脑补出了一个极其完整的林微微被连累受虐待的故事。
感性的朱八刀顿时流下了宽面条的眼泪,边擦边呜呜对苏洛河道:“微微姑娘是无辜的!陈景跃怎么能这样?大丈夫岂能如此恩怨不明?”
苏洛河拍拍屁股道:“去弦和庄拿些炸药出来,把城门给轰了。哦,对了,孟柯,你去偷一件陈景跃最常穿的衣服,在轰城门的时候给我活跃一点,……”
弦和庄内,穿了一身陈景跃衣物的孟柯跟在苏洛河身后漠然问:“需要挂着个‘我叫陈景跃’的牌子,围着城门四处奔跑么?”
苏洛河恨恨道:“天都要黑了,谁看得见?你在胖子点火的时候大叫‘我是陈景跃’就可以了。”
朱八刀扛着一麻袋的炸药插嘴道:“少爷,孟老弟若是这么叫,岂不是很傻?”
苏洛河眼中精光闪闪,“陈景跃本来就是个傻缺!”
说